这么说着,裴静娴便微微垂了头,吴家讲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能不喜欢旁人瞩目的感觉呢?她其实也想站在鹊台上,向别人展示自己的才艺,可细细思量起来,却实在没什么可展示的。
裴静姝本质不是个心思细腻的,听裴静娴这么说她没什么异议,左右还不到回府的时候,相比在街上晃悠,还是去鹊台看热闹更有趣些。闻言便点头道:“那我们过去吧,这会儿二姐她们应当也在那边呢!”
裴静娴连连点头,也顾不上感伤了,加快脚步往前赶,不多时就到了鹊台。所谓鹊台,取自鹊桥相会,认真说起来就是一个不大的台子,到了七夕节,鹊台上搭了棚子,又装饰了花朵和花灯,天黑之后点了灯,映着满天星子,更添了几分浪漫气息。台子高出地面半人高,在上头表演方便其他人观看,一方台子分了七张桌子,七项同时比赛,虽然不少女孩子想扬个名,但这比赛其实趣味多过竞技。
裴静姝两人过来时,别的一时看不出来,只听见唱歌和弹琴的声音。同一处比赛,多少会相互影响,尤其是要出声的弹琴和唱歌,偏两人选的曲子可以说南辕北辙,一时是琴声将歌声带偏了,一时又是歌声将琴声引差了,上头的人没好说什么,底下围观的人是忍不住发笑。那唱歌的,连着跑偏了几回,终于恼了,手里的帕子一摔,怒道:“辛有玉,你是不是故意的!”
弹琴的辛有玉也十分恼火,被对方一吼,手上又弹错了一个音,也气得站起来,道:“什么叫我是不是故意的,我还想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呢!”
“什么叫我是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你弹这首曲子,我能跟着你唱错吗?”唱歌的气得够呛,她是第三回参加七夕会了,前两回就来见见世面,这回却是用了心准备,望着在七夕会上扬名的。谁知前两年没唱过别人但也能得个中品,这回一连唱错了好几回,只怕连个中品都得不了。
两人显然是认识的,辛有玉知道对方的底细,冷哼一声道:“王月兰,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就你唱歌那本事,自己就能偏个十万八千里,还用得着跟着我唱错?我还说,都怪你总唱错,害得我分神,才一直弹错呢!”
王月兰这话算是踩到了辛有玉的痛脚了,先前勉强控制着的脾气再也压不住了,“你胡说!”说话间,人已经冲到了王月兰面前,扬起巴掌便朝对方打下去。
先前两人吵起来,旁人虽不赞同,但也没管,都是大家闺秀的,人前总得注意形象,谁料其中一人恼羞成怒,就动起手来。两人的丫鬟,守在旁边的侍女愣了愣,赶忙上前拉人,就算这般,两人精致的头发衣饰,也已经被扯得乱糟糟的。两人回过神来,也顾不上比赛了,捂着脸就飞快的跑下了台子,很显然,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了,坐在台上的评委们只看了两人一眼,便接着喊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