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什么都是一句空话。
事情有轻重缓急,现在先把明年的钱筹备清楚一点是大事。
“不到三个月就过年了,朕今年给大家不再发宝钞了。这就是朕给官员的承诺。同时,朕要给三边将士解决今年的饷银,这是朕给戍边的承诺。要是解决不了,朕就让他们找内阁要。”
“明年朝廷的银子就是国事,官员年底的俸禄是家事,戍边将士的饷银是天下事,朕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韩相公,到时候袁崇焕跳出来了,朕让他到相公家过年。”
说到最后,朱由检笑着和韩鑛开玩笑。
“元素一向无赖,当老师的也是没有什么办法。”韩鑛开始还有点紧张,听到朱由检还能开玩笑,就知道这个小皇帝手上一定还有些干货没有放出来。瞬间盘算了一下,就把自己的价码放低了三成。
“不瞒皇上说,明年能过个好年为臣的也忧虑。”
韩鑛也尝试着学着皇上的样子走到了舆图面前,朱由检调整了整个图的方位和比例。别的不会,几个大城市的方位还是记得住的。调整完的舆图看起来和后世基本上大差不差了,总比原来朝鲜半岛歪在京师旁边,东瀛更是比台湾还小要顺眼很多。
“西北不提,几年陕甘大旱,明年能落个中平就行,否则还得朝廷的银子。西南边按照杨嗣昌回帖,预计平定也要到元年中旬了。福建有熊文灿,按照这一段时间上报的奏折看,他在招安海商郑芝龙,如若成功,福建明年倒也是一桩大买卖。”
谁说文人就不谈钱的,朱由检看着侃侃而谈的韩鑛,觉得他的策略除了格局和眼光略差一点,其余也就是现在的大明朝廷所能做的极致了。
“东南担大明这也十几年了,负担不轻,明年能维持就好。”
不过还是向着自己人,那倒也是,谁家做官不为了自己人?家国天下,家总是排在第一位的。朱由检笑眯眯的看着他,有些说法可以,但是等到朕把那些那税银抵安家银、抵置装银的读书人干的彻底不要脸的事情翻出来的时候,看看你韩鑛还能不能说的出口。
韩鑛越来越觉得现在皇帝的这个大书房就是好。本身就向阳,又花了大力气装了琉璃窗户,阳光淡淡的洒在长桌之上,围绕着长桌坐着越来越的文书和秉笔太监,小小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文书资料。
更让他觉得心旷神怡的是,当自己侃侃而谈的时候,皇上无论是坐着听还是站着听,都让他有一种分享了至高权利的快感。这种感觉尤其是在自己站在皇帝面前,指点这舆图的时候更为强烈。
“东南、江南和西北、京师自是不同。”韩鑛看着皇帝点点了手里面怪模怪样的笔,皇帝称之为铅笔,用起来很硬,但是皇上确实爱用,最近还在纠缠着让文思院往里面加朱砂。
“嗯,你是首辅,这十三省皆是手心手背,朕也认同。但是,明年不少于 2300 万石粮食,400 万两的银子,这个数目字还得搁在内阁肩膀上。”
朱由检从口袋里面掏出两个琉璃球,格拉拉的在手中转动着,也不着急,像是后世在公园里面锻炼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