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眉头紧皱:“只有二百余人?”
“这已是宁江州全部兵力了。”宣政使无奈言道。
“也罢!”李石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既然来了,便不能有负兄弟所托,就让我会一会女真完颜部吧!”
此时的完颜部正值灶饭时分,见营寨之外突现辽人的车马,气氛紧张起来。
“乌雅束在不在?”李石下马,立于寨门前高声大喊着。
粘罕闻声,从自己的营帐中提刀走了出来,厉声咆哮道:“大胆辽人,此时还敢来我完颜部叫嚣,看我不活剐了你!”
粘罕恶语相迎,部族中人旋即响应,纷纷持械冲向寨门,眼看就要和辽国使团发生冲突,千钧一发之际,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说话之人正是都勃极烈乌雅束的结发妻子——完颜月奴。
李石见之并未施礼,只亮出了天使银牌:“吾乃鹰坊子弟,携天子厚德,远赴完颜部采办貂皮、人参、鹿茸、海东青等物,速速备齐。”
说是采办,实则每一次银牌使驾临,都是一次赤裸裸的洗劫。
粘罕大骂着就要冲向李石,却被身后的完颜月奴扯住了衣衫。
她对粘罕低语道:“如今阿骨打领兵在外,夫君又身负重伤,切不可与其发生冲突。”
“来者不过百余人,我只身便可将其斩尽杀绝,嫂夫人莫要担心!”
“兄弟且慢!你看!”完颜月奴再度制止了粘罕,抬手轻指营寨两侧的山间密林。
粘罕抬头,只见丛林之中隐约泛起一丝烟火气,还有若隐若现的旌旗藏身其中。
“有埋伏!看旌旗的数目,至少有四、五千兵马!”
完颜月奴点头道:“辽朝知我部有反意,本应即刻发兵征剿,但至今为止尚无明旨降诏于东京统军司,定是那萧奉先在朝中极力斡旋使然。今日之事,你我当忍得一时之怒,莫让银牌天使抓住我部谋反的铁证,当即将我部剿灭,一切等阿骨打回兵后再做计较。”
粘罕愤恨,但大嫂说得确是在理,无奈只得张罗部族中人备齐一应货品,供银牌天使点检查验。。
李石看着这些价值不菲的物品,点头言道:“成色倒是不错,只不过少了一些,特别是鹿茸,尔等确无私藏吗?”
完颜月奴道:“天使驾临,我部怎敢私藏?”
“既然如此,夫人当不介意让我四下搜找一番吧!”
未等完颜月奴回话,李石当即阔步走进营寨,挑开都勃极烈牙帐的账帘便走了进去。
完颜月奴和粘罕惊惧,紧随李石其后,可李石早就将乌雅束病榻前的鲜鹿茸拿在了手中。
“家夫身负寒毒,又有伤重在身,需以此物疗伤祛毒,恳请天使高抬贵手,把这几只鹿茸留下吧!”
乌雅束闻声,徐徐睁开了双眼,见妻子眼含热泪跪伏在银牌天使脚下,心中酸楚难以言状:“月奴,我迟早要死,你莫要委曲求全,起来!快起来!粘罕,你还愣着作甚?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