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泊简瞧着蓝婉茹莲步款款朝着自己走来,看上去弱柳扶风,微微蹙眉,又接过了小厮手上的伞,亲自为她打上。
“你身子不好,怎么能在此刻出府?”蓝泊简面上有的是少见的担忧。
“茹儿听闻二哥为了妹妹在这里苦等了一个时辰,放心不下,所以出来瞧瞧。”
蓝婉茹细声细语的道,她捏着帕子捂住嘴,说完这话便又咳了两声。
“还是你懂事些。”
蓝泊简掏出帕子擦了擦额角处的细汗,眺望远方的眸子里有的是显而易见的失望。
蓝婉茹顺着蓝泊简的视线望去,眼里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幸亏,她还想了第二层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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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韫宜远远的便看见蓝府门前的两人,跟门神似的杵在门口,看样子就来者不善。
相比铺子,这些嫁妆实际上是九牛一毛,她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那些铺子。
她从前为了蓝府置办了好些铺子,特别是那日进斗金的五芳斋,整个蓝府能够吃好喝好、花钱如流水,都是依靠着那些铺子。
若不是她的铺子,蓝府那些人的日子可没有如今这样逍遥。
可她知道,若是她要此刻便要收回铺子,便是断了蓝府的命脉,不只是蓝婉茹会从中作梗,蓝泊简等人也绝不会同意的。
她需得好好想个法子,就算是不要了那些嫁妆,也要收回她应得的铺子。
想到这里,她缓缓停住了脚步,转过头认真的打量着自己身边的李二牛。
李二牛正值青年,力大如牛,八块腹肌,有着古铜色的肌肤,是她花了十两银子请来的帮工,平日里都是在码头当苦力,搬些货物。
今天请他来,是让他帮自己搬嫁妆。
当然,最重要的是,俊。
“瞧见蓝府门口的那些东西了吗?等我们到了门口,你就把那些东西全往你板车上搬,不用管旁人说些什么,懂了吗?”
李二牛的视力不好,眯着眼睛,挤眉弄眼的瞧着蓝府门口的两人。
“门口站着的那两个蔫蔫的病秧子也要搬?”
蓝韫宜听了半天,才发现他说的是蓝泊简和蓝婉茹,咧着嘴笑了。
“那俩人不是东西,倒不劳你费力,怕你碰上了晦气。”
李二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跟在蓝韫宜的身后,一走到蓝府门口就抬着装了嫁妆的红木箱子,往自己的板车上搬。
蓝婉茹得了铺子仍不满意,心里记挂着这些嫁妆,瞧见李二牛的举动,急忙上前拦着。
随即又拉着蓝韫宜的手开口道:“妹妹,你终于来了!你起得晚也就算了,可二哥在这里等了你足足一个时辰。”
蓝韫宜呵呵一笑,一把甩掉了她的手:“现在也不过卯时,若不是今天我要来取嫁妆,你怕是现在还未醒吧?我取嫁妆,倒是让你费心。”
“蓝韫宜!”蓝泊简沉了声音,眼底带上了些薄凉。
蓝韫宜没有理会他,反倒是用眼神示意李二牛继续搬。
“妹妹,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到底是在外面听谁说了什么?为何只是过了一天,你我竟生分自此?”
蓝婉茹被蓝韫宜一甩,往后踉跄了几步,倒在了蓝泊简的怀里。
重新抬起头的时候,脸色白了几分,眼眶都含了些泪。
“误会?若是我再不走,恐怕浑身的血都要被你们蓝家抽干了!不止是要血,你们还想扒了我的皮,吃我的肉,吸我的骨髓!”
蓝韫宜盯着蓝婉茹的脸,一步步朝着她靠近,嗓音里透着摄骨的寒意,一字一句道。
蓝泊简感受到怀里的人在无声的颤抖,他将蓝婉茹搂的更紧了,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看着蓝韫宜的脸,只觉得她有些陌生。
“蓝韫宜,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习惯了无悲无喜,习惯了波澜不惊,习惯了成为众人口中犹如神祇般的国师,这是他第一次发火,对自己的亲妹妹。
“胡言乱语?那敢问国师大人,我的铺子都在哪里?您昨日说了断绝关系,可有想过把铺子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