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苏望亭冷眼俯视着他。
“你到底是……”
“何方神圣”四字还未出口,武僧双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动静。
普慈大惊,急掠了过来,抓起武僧的手给他号起了脉。
苏望亭冷冷道:“他对我起了杀意,我本可还以颜色。但念在是出家人的份上,我收了些力道,若不然,他的经脉此时已碎。”
普慈放下武僧的手,呆望着苏望亭。
此人,内力竟如此强悍?
竟可轻松震晕铁山寺后起内修第一人?
“放人。”苏望亭再次重复道。
普慈瞥了眼不远处地面上的那柄窄鞘长刀,默不吭声。
他明白,若是此人重拾长刀,并大开杀戒的话,倒下去的弟子会不在少数。
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住持闭关期间!!
“做梦!!”普慈怒吼一声,将那柄长刀一脚踢开了老远。
吼声刚落,数十道黑影出现在了苏望亭的周遭。
皆是罗汉堂的武僧。
铁山寺敢于轻视其他三大派的底气,除了住持方丈和一众高僧的惊人修为以外,便是倚仗着这罗汉堂了!
能入罗汉堂的,必是武僧中的精英。
而适才与苏望亭交手的二人,不过是铁山寺的后起之秀,与罗汉堂内的中坚力量相比,还是稍显稚嫩。
罗汉堂中能与其他三大派掌门实力相当的高手,不在少数。换句话说,单从罗汉堂中随便拎出一人,便可震慑住任意一大派。
若是被数十名此等高手所围住,无论是谁,怕是只能哀嚎。
亦或是感叹命如蝼蚁。
可苏望亭,却冷笑连连。
“看这架势,是要我的命?”
普慈沉声道:“杀戒,本不该破。可你这种祸害,当诛!”
苏望亭眼中有寒光闪过:“就是说,非但不放人,还要杀我?”
普慈并未答话,只见他眉头一拧,对众武僧微微颔首。
意思便是,“杀”!
于是苏望亭立即消失在了原地。
当众武僧再次看到他时,他出现在了自己的长刀旁。
苏望亭弯腰拾起长刀,挂回腰间,冷望着众武僧缓缓道:“我说过的,若是想杀我,则必须赌上自己的性命。”
话毕,众武僧之中响起阵阵轻喝声。
一时间,演武场上是气浪四起,数十道雄浑的内力竟相外放!
就连大雄宝殿的屋顶上,金色的琉璃瓦也在咔咔作响,似乎快要承受不住这些四处疾窜的气浪而被掀起。
苏望亭深吸了口气,缓缓侧过身去,双膝微曲,上身向前微倾。
只见他左手扶住了刀鞘,右手紧握着刀柄,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盯着蠢蠢欲动的众武僧。
拔刀式。
不比以往那懒散的站姿,此回,他摆出了拔刀式!
面对数十名掌门级别修为的武僧,他的确看上去认真了起来。
“住手~~~~~”
一道雄浑的声音突然响彻山间。
“好内功!”苏望亭忍不住赞道。
众武僧皆是一惊,扭头望去,只见大雄宝殿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人影。
看上去是一位白须飘然的和尚。
只见此人身形不似普慈那般魁梧高大,虽清瘦却显得精神矍铄。其内里也是一件黄色的海清,外套一件红色的袈裟,手持一柄九环禅杖,俯视着演武场内的众人,神态肃穆。
普慈见状立即双手合十,躬身行礼。
而罗汉堂的众武僧则哗啦啦的跪下了一片。
“恭迎普空方丈出关!”
普空飘然自殿顶落下。
普慈忙上前两步,指着苏望亭说道:“方丈师兄,此人他……”
“不必说了,前事我已尽知。”普空打断了普慈的话。
“是。任凭方丈发落此人。”
普空微微颔首,对台阶下挥了挥袖子,罗汉堂众武僧纷纷起身,快步离开了演武场。
“普慈,为何几次三番都说你不服,仍要打那天机九章的主意?”普空沉声道。
普慈连忙拜道:“方丈,如今天机九章白玉片有两枚已落入恶人之手,倘若被其得到奇经,怕是会涂炭武林。”
普空眉头微蹙,甩袖道:“无论是何原因,出家人四大皆空,怎可起贪念?本寺历代住持都曾叮嘱过,远离世间纷争静心修行,若非得入世,则只为弘扬佛法。莫非你忘了!?”
普慈垂下了头掩饰着脸上的不忿,低声道:“是,贫僧谨记方丈所言。”
普空点了点头:“你且先退下。”
普慈道了句阿弥陀佛,瞥了眼苏望亭,轻哼一声,离开了演武场。
此时普空缓步走下台阶,走至苏望亭的身前,双手合十笑道:“善哉善哉!多谢苏施主手下留情,若不然,只怕此时已是尸横遍地。”
苏望亭拱手拜道:“在下见过主持方丈。非是在下有意冒犯,只是……”
普空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苏施主勿须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小沙弥已告知于我。”
“那可否请方丈高抬贵手,放了杜鹃儿?”
“该放!无论是何原因,佛门净地都不该出现强行留人的行为,若是这样,那岂不与江湖门派无二?”
苏望亭闻言大喜:“多谢方丈!”
普空捻了捻白须,又说道:“虽说普慈不该为难于你,可毕竟罗汉堂是本寺的根本,如若就此让你将人带走,恐罗汉堂众僧会心生不忿。贫僧作为住持,也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才是。望施主能体谅贫僧。”
苏望亭闻言一怔。
听这话,莫非又有变数?
还是不肯放人?
“那敢问方丈,在下如何才能将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