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沉声答道,“那孩子和我们并不关在一起。”
“哦?孩子?”殇湮勾动唇角,露出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这个天灵居然化成人形了?”
徊香点点头,欣喜地说道:“是的,据记载,这似乎是头一回呢。”
我噎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如果她真要杀掉小普,动起手,我即便全力以赴也难保自身,更别提还要护他周全了。
“走吧,我这抹精魂仍有些时间,找到他应该不成问题。”殇湮举起玉如意,随意一抛,那柄精致的花雕荡起一阵空间波澜,逐渐淡入虚空之中。
我心中一惊,没曾想到,她对法器的运用已经熟练到了这种程度。驱之即来,挥之即去,化之无形,用之有物,这种操纵法器的能力需要大量的灵力积累,甚至是触碰到空间法则的边缘才能够实现。看上去只是随意的一扔,体内若是没有与法器的强烈共鸣是断然做不到的。
殇湮优雅地绕动玉指,几条若隐若现的灰色游丝在她指间浮动,飘在空中的山羊胡老头痛苦地睁开了眼睛,他浑浊的眼球死死地盯着徊香和我,嘴中还在念念有词。
“别指望他们的支援了。”殇湮微微一笑,轻蔑而不失高雅,俨然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如果有人阻碍了我的行动,我保证他们最终从我手里救出去的是一具尸体。”
女子凛冽地扫了一眼老方,后者打了个哆嗦,嘴里顿时安静了。
“说吧,他被你们关在哪?”殇湮波澜不惊地问道,并不算大的声音回响在空旷寂静的大厅里透出了巨大的威压,“就是和他们一起的那个孩子。”
山羊胡犹豫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禁不住殇湮的死亡注视,颤抖着开了口:“长老说他很特殊,所以……他被关在......很深的地方。”
我顿觉不妙,随口试探道:“一个孩子,如何有特殊之说呢?”
“这我不知,我只是一个打杂的……”山羊胡拖拉着声音道,显然不是很情愿说出这些话,“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只是找到后......”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殇湮。
“放心,只要你不耍花样,找到后我自然放你离开。”殇湮微笑道。
“不过若是你碍事,那么,别怪我和姐姐对你不客气。”徊香阴恻恻地在一旁补完了女子意味深长还未说完的下半句话。
山羊胡打了一个寒战,谄媚地讨好笑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哪敢呢。”
我看着他卑微讨好的模样,心中一阵不舒服,果然实力才是在这里说话的标准,而山羊胡可能也想不到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自己从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导者变为了阶下囚,还不得不摆上一副恶心人的老脸以求保命。
这或许是因为数千年来人族总是过于自大,他们把非人类的生物都当做蝼蚁看待,从未想过在自己大本营龙都的监狱之中,居然能被异灵族首领突然出现的一缕精魂搅得天翻地覆,这可真的是讽刺至极。退一万步说,若不是我当时深陷幻象和影坼沟通,凭借我的实力,即便想要擒我,也不是那几个虾兵蟹将能够做到的。
因为人族的故步自封,殊不知外界他们眼中的蝼蚁早就扬起了锐利的刀锋。
不排除王室高层有一些举手投足间也能横扫天地的存在,但目前看来,这些底层管理者的自负即将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半路杀出的殇湮劫狱抢人,已经摆明了她的态度——她现在根本不在乎人族的脸面,这想必会毫不留情地狠狠戳烂人族的底线,而倘若一方先手发动战争,以所谓“漱光”的这点实力,只怕人族会被杀的片甲不留。
殇湮收回萦绕在老头身边的灵力,将他从空中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