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认定接下来的某年粮食价格将会暴涨,而且国家无法控制的那种。
(至于会不会是赞助某人造反?开什么玩笑,薛家就算有这个心,也要找到合适的下家才行)
国家失去调控力量?看来肯定会有大事发生—水旱灾、战争…作为国家最重要的产量地江南肯定是发生了饥荒,要不就是大动脉漕运发生了事故,说不定这些情况同时发生了,引发了不小的危机。
有钱不赚王八蛋,大不了这些黑心钱少赚一些罢了!说不定还能捞一笔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粮食的产区吗?不要忘记了,实际上岭南的粮食可比江南更加多,一年三熟和一年两熟还是有区别的。而且随着商队的扩张,南洋那边的粮食价格比沙子贵不到哪去,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东瀛那边也不是不可以做做买卖。想要操控市场价格,掌握多少货源是个躲不开的关键因素,一直处于小农经济自我循环的神州恐怕还么见识过国际贸易的可怕吧!大荒的灾年,谁能想到粮食还能降价呢?
林大小姐掏出一个笔记本,抽出上面的铅笔开始进行商业策划—实际上最多算一个备忘录,不过在有准确情报的支援下,这张纸上的东西甚至可以撬动朝堂的政局走向。
对了,自己也需要经营一些人脉了,老用父亲的那套人马受限制可真多—炮轰狮子城的计划早就有了,实力也早有了,如果能抢下狮子城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完全控制住马六甲,然后以这里为核心建立一个手眼通天的商业帝国,那个死来福,听到这个想法的时候,都快吓尿裤子了…
用谁好呢?原著就是后宅那些男欢女爱的苦情戏,好不容易跟朝政有点关系的都被主人公下意识的忽略掉,自己想搞点什么情报支持的话还真不容易,比如说接下来的春闱里,究竟谁能脱颖而出,谁能位极人臣?
咦,倒是有一个不错的选择,自己那个便宜表弟,环三爷!
现在可以确认对方不是重生也不是穿越,而是不知为何搞到了一个跟科举有关的系统—可怜的娃子,你倒是换一个有用的呀!
这次春闱无论成不成功他的名声都可以一炮打响,在这个年代,这是赤裸裸的邻居家的孩子,他现在的起点是很多人一生拼搏不到的终点,投资一笔说不定会有出乎意料的回报。
此外,还能有谁呢?原著里出现的青年才俊基本上都是勋贵圈子里头的,这跟林家完全不是一路人,而且这些人的背后都是一些能跟皇帝斗心眼的老狐狸,就算相信过他那些人也相信不过那些人的家人。哎,曹包衣,你倒是把小说格局放大点呀!
算了,也学学榜下捉婿吧!如果目标不是进士,更不是三甲头榜,那些身份尴尬的同进士出身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这些人大部分只能止步于知县知府,不出意外,一辈子得不到提升的那种,可这些人绝对可以做到欺上瞒下,仕途无望的他们绝对不会拒绝银子的诱惑。但是这件事必须做的隐秘一些,自己决不能出面,也不能让人查到这背后的大东家就是她。
呵呵呵,计划…
与此同时,在国子监里挑灯夜读的环三爷突然打了一个寒战,总感觉自己被什么可怕的野兽盯上一样…
~~~~太虚幻境~~~~
好吧,现在没有什么太虚幻境了,这里的道场已经被天威抹平,原先的主人警幻仙子不知为何触犯天条,又私自下凡,被雷部正神直接轰杀毁灭,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作为连带责任的惩罚,这里所有的仙人都被抓了起来,之前无数黑幕交易与肮脏黑料都曝光出来了,肆意操控凡间人生、捞黑钱的旧账让上头连重新整顿管理这里的欲望都没有,直接另起炉灶。所有的力士、仙子通通剥夺仙籍投入轮回,前提是他们能够通过幽冥地府的审判。
之前在人间胡作非为的哥俩好早已经开始了他们漫长的刑期,忽悠人忽悠一声的人贩子哥俩究竟拆散了多少家庭已经无法查证了,薄命司里一半的悲剧多少都能跟这些胡作非为的家伙扯上关系,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盯上了不该盯的东西—补天石,虽然是一块无用的废料,但是背后的象征意义绝对不是这些野路子能够肖想的。
只是有一些人现在还非常不好安置,比如说被彻底忽悠晕的甄士隐。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在梦境里,他曾经是还算幸福的小家小户家主,性格虽然懦弱但是善良,家里颇有余财,还与隔壁的书生交好。但是造化弄人,女儿被人拐走,家里遭遇火灾烧的干干净净,带着剩余的家产投奔岳父又被诓骗干净…悲愤之余跟着两个方外之人出家了。
然后的事情就记不清了,只知道头脑昏昏晕晕的,看什么都像雾里看花一样模模糊糊,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片空荡荡的荒野。
看看身上,衣裳褴褛瘦骨嶙峋,自己饱经风霜,却虚度年华。想想被他彻底抛弃的妻子,后悔、熬恼涌上心头…
他想起身,但是虚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他想呼救,但是嘴里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自己被掏空了,却不知为何如此。
两个瘦长的人影靠近,一黑一白,他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黑白无常,看来自己大限已至,已经穷途末路了。
当锁链套在他脖子的时候,他没有挣扎,现在的场景就像不知多少年前一样,两个人夹着一个人就这么离开了,正如他的名字一样,真事隐去,时间到了,就该上路了。
~~~~数月之后~~~~
春闱终于结束了,环三爷拖着疲倦不堪的身躯出场,他千算万算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春闱跟秋闱一样,九天七夜(一共考三场,每场三天,但是要进行两次换场),如此漫长的考试都集中在不大的考棚里面,为了监考这个考棚是个三面墙的小单间,四处透风撒气,非常折腾人。
去年秋闱的时候运气还不错,分到的考棚位置属于位置比较好的核心区,天气也是九天秋高气爽,晚上也没有什么大风。可是这次春闱不一样,前来京城考试的人多出了好几倍,自己被分到一个不怎么好的位置,虽然不是万分糟糕的屎号(靠近厕所的那块考场),但显得年久失修的考棚漏风又漏雨。雪上加霜的是这九天七夜的考试有一半的日子阴雨连绵,他身上的衣服和晚上的被褥就没有干索过。
看着周边出场的其他考生,环三爷的情况还不算最遭,有谁岁数大或者身体不好的直接被抬出来,最严重的甚至生死不知。考场有考场的规矩,落锁之后无人可以进出,就算发生火灾瘟疫也要死在贡院里。可以说每一次科举就是在跟阎王赊一次命,国子监几位博士对科举至今依然心存敬畏,甚至还嘱咐今年的春闱考生小心身体。
环三爷感到自己身上黏糊糊的,但是头脑也发昏—他病倒了,需要看医生,也需要好好休息,归根到底他还是一个孩子,能够在这种环境下坚持下来已经不易了。
拖着自己的考篮,他想招手叫辆马车,如果没有的话就就近找一家客栈,现在不是节俭的时候,自己以后的人生还长,甚至由系统做帮手,终有一日,他会获得成功的。
只是这一天他等不到了—不知从哪冒出一匹受惊的马,直挺挺的冲着他过来了,由于身体的不适和周围的嘈杂,他看到这匹马的时候已经晚了,被卷到马腿之下的他脑袋有种西瓜一样炸裂了,一切的野心与谋划变成泡影。
虚空之中,有个东西从环三爷身上冒出来,犹豫了一下放弃了没救的环三爷,而是看周边的考生寻找下一个宿主。
只是这个东西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里面伸出了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它,然后把它拖了进去…这个动静并没有惊扰任何人,底下的凡人们都在为刚才发生的惨剧震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