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院落里挥舞禅杖的大和尚,表情都呆若木鸡。
该有的剧情还是有的,王五回去告诉大家菜园子新来的菜头曾经是一名效力西军的提辖,一个手上有真本事的高人。
他这么说最初的想法是想给大家敲敲警钟,结果忘了这个年代泼皮们最敬仰的是什么—拳头。
之前打死人?不要紧,手上没有人命那还叫好汉吗?出家避祸为僧?不要紧,这操作谁都懂的!不守戒律的花和尚?太好了!大师你好哪一口?五香还是原味?
就这样,虽然少了命运中那气味十足的孽缘,这些泼皮家最终还是跟花和尚汇合了,为此大家还重新调整工作时间,主力抢占夜市与早点,把白天的时间都空出来,准备着好酒好肉前来拜码头。
然后就是非常和谐的阖家亲,原本以为自己是被发配来看菜园子的花和尚大师莫名其妙的多了几十个小迷弟,他也不藏私,偶尔给大家露一手—有的时候是禅杖,有的时候是戒刀,也有的时候是散打。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大部分小迷弟只是学两手花架子,只有王五看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由于上个世界他附身的是一名百战老兵,见识过的战场不比面前的这位少,天赋和实力虽然有限可不代表自己就是外行汉,他很清楚每个人的天赋与能力是不相同的,有的时候别人的路不一定是自己的路。
比如说鲁提辖的路数就是走的一力降十会,管你千万万变化,他就一禅杖横扫过去,不想被打成肉馅状态只有想办法躲避。小说中的62斤水磨禅杖用的,可是这时候的标准,切换到后世标准快80斤了,跟大家想的不一样的是所谓的禅杖其实就是一根棍子,其中一头包裹着软布,远看像是一把长柄瓜锤或者骨朵,作为武器的禅杖头上一般造成镂空或者元宝型,而不是电视剧中一头铲子一头月牙刃,这么说吧,唐僧的武器才是禅杖,沙僧的那把叫做月牙铲…毕竟这玩意儿最早是用来做早课时防止底下僧侣打瞌睡用的“戒尺”,原型也就几斤沉,还裹着一层软布(不然早瞌打瞌睡可不是一般的高风险)。
这分明就是钝器吗!拼的都是力气,王五自认还玩不动这种东西…
然后就是戒刀,这其实就是一把大号的开山刀,外形看上去像是一根加大的羽毛,本业是僧侣用来赶路的东西,休息的时候还要客串一下裁衣刀,禁止杀生(咳咳,关于这一点鲁提辖做的还算可以,武都头可就做的不咋地了),耍起来的话其实就是短刀,这是原本应该很灵活的武器在鲁大师手上玩出了鬼头九环大刀的感觉…
再就是空手格斗,这纯粹是军中的路数,怎么让人死的快怎么来,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职业风格…王五无奈的确认,花和尚大师的武功完全跟自己八字不和,没有钻研的必要…
这下子老尴尬了—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太平世界,殊不见从五台山赶路来东京的鲁大师这一路上也能玩出花来—桃花山下给人讲姻缘(周通:哎呦我x!),瓦罐寺碰上了传说中的罗生门事件(那些老和尚死的可真冤呀),就连本领高超的鲁大师也有狼狈不堪的时候,后面剧情里他还被人肉包子店差点坑死…可见这本书绝对不是查包衣的武侠,而是古浪子的武侠世界!
那该找谁学武呢?不求多高的本领,但求自保,可现在…这也是个奢望了。
“端的使得好!”
墙外的这声赞叹吓了所有人一跳,大家放眼望去,一位三十四五的官人从墙上的缺口注视着里面,那官人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原著描写…),看起来威猛无比。有认识的人介绍:“这官人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名唤林冲。”
王五突然有一种想捂脸的感觉—这本书最悲情的倒霉蛋终于登场了。
果不其然,下面的剧情就跟小说里描述的一样,请人进来喝酒,两边喝的尽兴,林教头把自家夫人忘在一边,结果碰上了那个臭名昭著的花花太岁…
然后就是一场虎头蛇尾的闹剧,豹子头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不好—打人前先骂两句,结果一看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干儿子…在外头拎着根短棍准备下黑手的王五很遗憾的看着这场闹剧草草收场。
好吧,你完了豹子头,得罪了小人,你全家都死定了。也不,好像那个丫鬟锦儿没事,林家张家(豹子头岳父家)最后的家产都归这个丫鬟了,剧情仔细想想有点可怕呀。
不过王五是啥人?凡事顺着心来,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究竟该走谁的路子—豹子头!
人家是禁军枪棒教头,说白了就是禁军的教练,专门指点别人怎么砍人捅人的那种,随便传授两手就够自己受用了。原作中的命运可以说是家破人亡,上山之后还被人当枪使,人缘闹得不是一般的差。自己好不容易熬到招安,为了等这个机会不得不放弃报仇,把命扔在战场上厮杀,好不容易得胜归来偏偏中风了,最后不声不吭的死在庙里,再考虑一下小说中提供的线索,自家妻子应该是不堪凌辱自杀,老丈人有可能是被反骨仔丫鬟坑死,自己却不查忽略了一切…只能说一个大写的惨字,顺便头顶绿油油的。
这就很有操作空间了,王五可不想这个智商堪忧的倒霉蛋被人坑走,那么…就要好好操作一番了。
他悄悄的问张三:“那厮便让那些人挺狂呀,都是谁呀?”
~~~~几天后,某个角落~~~~
“干鸟头”富安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疼,他发誓再也不去酸枣门外的赌局了,这些人一点赌品也没有,公开出千不说还逼着自己写欠条,强行给自己套债。
混蛋,不知道老子是谁吗?不知道老子跟谁混吗?
然后就是一顿拳脚。
骨头估计是断了,身上的伤估计没几个月好不利索,自己莫名其妙的背上了不菲的债务,黑!太黑了!
不行,这些混球必须死!
自己现在是高衙内身边的悌己人,混混的最终状态—帮闲,一些不上台面的鸟人怎么就敢惹富大爷!
看着对方发很的样子,赌摊一哄而散,庄家闲家也不遮掩彼此的关系了,现在富安算是明白了,对方冲着自己来的。
不过狂妄的他一瘸一拐的去找自己后台了,样子十分的滑稽十分的狼狈。
巷子里,几个设局的人擦掉脸上的伪装,他们是之前酸枣门外的那些家属,基本上都是生面孔,他们很疑惑的问着领头的王五:“王五哥,折腾这么多就是为了弄张欠条吗?这欠条又有什么用呢?他要是找高衙内…”
王五微微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大家都先回去吧,这段时间可能不会很太平,平日里都收敛点。对了,今天从来没有什么人在这里开赌局,对吧?”
大家低声附和,都是正经生意人,啥叫赌?
王五收起欠条,他只是给某人的死一个合理的理由。他现在必须加快动作了—那个蹴鞠太尉现在还没入局,只有陆虞候奸计失败,高衙内装病这段剧情开始后那个可怜的豹子头才会遭到连环套,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现在他让兄弟们帮着看着陆虞候,看看什么时候那个卖友求荣的家伙请客,自己正好可以打个时间差布局。
干鸟头,陆虞候,你们的富贵都是高衙内给的,如果因为你们的原因让衙内命丧黄泉,那么饱受丧子之痛的蹴鞠太尉会怎么收拾你们呢?
至于为何丧子之痛?很简单,底下人手脚不干净,偏偏被老大抓正型,然后争执之中失手…最起码短时间所有的线索都往一个背锅侠身上集中,至于这侮辱不侮辱智商,不要紧,如果一个劲儿的深追的话,他们会追查到东京城的某个赌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