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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2022-09-25 作者: 求生就要三光

听说泰安州那边来了个更猛的,那小子姓什么来着?任,应该没记错吧?还听说那小子比自己还高一头,足足一丈身材,自号穆铁柱,狂的简直没边,自吹“东至日出,西至日没,两轮日月,一合乾坤,南及南蛮,北济幽燕,敢有出来和我争利物的么”。

啧啧,要是换成去年的他,早就过去一较长短了,小子你狂是件好事,干这行的不狂打不出名号。但是名号好打却难撑,但凡有点本事的都会选择来踩着你上位,守擂成功也就罢了,守擂失败了有的时候可不仅仅是丢人那么简单。

不过自己上岸了,守着一个快活林,名义上镇压全场的大姐头根本不管什么事,就连钱财也看的很淡,自己虽然显得丢人看大门,该拿的银子一点也不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有那沉甸甸的金银才是硬通货。

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他要真还是那个蒋门神早就把快活林夺下来了,自己跟大姐头有多少差距,心里还是清楚的,最起码大姐头真的能杀了他—手上有没有见过血他还是知道的。

正在蒋门神出神的时候,东南的路上又来了一个商队,看样子是那种走南闯北跑生意的那种。不过规模也不小,估计应该是某个大佬的产业吧?

这个快活林也惹不起,不过也不会去惹—这些人手上都不缺钱,只要自己别公开宰人对方还是挺慷慨的。蒋门神笑嘻嘻的迎了上去,指挥着底下的伙计整理出一片空白区域。

这个商队里多了一辆女眷的小车,车上下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柔美带着三分英气的相貌让蒋门神感到一股惊艳,只可惜并不符合他的审美观,蒋门神的心里,完美的女子应该是那种小鸟依人可以放在手上把玩的三寸金莲,这种看起来犹如一匹胭脂马的女子根本不是自己的菜。当然这样更好—看样子应该是商队老板的家里人,不过不像是女儿,到更像是从外地娶回去的女人。

啧啧,看到老头子的鬓角都开始发白了,晚上小心你的老腰呀!胭脂马虽好,但不是谁都能骑的,骑出了马上颠可就红事变白事了!

怀着这种恶意又嫉妒的想法,蒋门神笑嘻嘻的迎进这些慷慨的贵宾。

今天什么好日子?元宵节刚过不久,还没有出正月,生意怎么就好了起来?

两帮人马客气的打了个喏,这个时候上路的多半是为了生计,不管家资多少地位多高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无论是被上司穿小鞋正月上路对调的军官,还是为了大买卖耽搁回家过年路程的商队,其实大家都是为了讨生活。很快的,两边热络起来,那个看似不好打交道的黄脸大汉很快变得平易近人起来,那个看似抠嗦的商队老板也立马变得慷慨起来,两边大佬很快合成了一桌,双方觥筹交错起来,气氛一片的和谐。

上头这么和谐下面人也很快的熟络起来,看着如此和谐的场景蒋门神都快乐花了—这意味着酒水肉类不要钱的往上上,今天的生意都快赶上开春和秋后了!

然后远远的路上,又出现了一个小推车,车子上放满了各种家什和大大小小的箱子,车子一边坐着一个头罩着面纱的女子…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好像看不见谁在推车呀…

~~~~东京城,酸枣门外~~~~

王五嘱咐着留守在家里的张三李四,他们已经成功的转型,以后业务的重点就是蒸馏酒,顺带还有大量的小吃,随着家业的扩大很多人也被安排了新的工作—比如说作为核心科技的蒸馏酒,王五可真不放心让外边的人来干,现在由张三亲自看场子,在里面干活的都是当年泼皮帮的家眷。

“张三哥,剩下的活就是一个水磨的功夫,怎样才能蒸出更好的酒完全靠的就是尝试。不要担心废料问题,咱们做的就是最顶尖的那一撮买卖,剩下的油花根本不用拿出去砸自家的招牌,该倒还待倒…只要大清花保证了地位,小青花完全可以让我们挣的手软,那些云花自家喝喝或送人就行了,只要东君醉的牌子不倒,挣钱只是时间的事。”

张三连连的点头,他那天帮着王五算账,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越少越珍贵,什么叫做御酒的魅力,五贯钱一桶的村醪,最多蒸出一小瓶大清花,总共不够几口的,就算算上小青花也最多三两斤,可就这三两斤的酒从这里出货都是几十贯起价,要是放到东京城几大酒楼或者几个当红的青楼那里可就需要真金白银来换了。甚至市井里有一些酸溜溜的窑姐倒苦水,自己陪客人睡上一个月,不如陪客人喝一晚上挣得多…

这个买卖必须看好,宿太尉的名号可以拦住上面的觊觎,但绝对防不住小鬼的纠缠,高利益背后往往是高风险,作为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大家对这一点绝对不会陌生。

这时候王五又开始嘱咐李四:“李四哥,酒只是我们的敲门砖,一个获得后台的保障,真正的利润大头还在食品厂,我总结了总结,留下了几个完全撑开场子的买卖,剩下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该放弃还是要放弃的。就做好核心业务,食品厂才有着未来。不要嫉妒别人多成功,因为他们也在嫉妒着你的成功。成本上涨的话钱可以跟着涨,但绝对不能克扣质量,也不能偷工减料。对了,我说的硝石这件事多注意一下,别让那些人发觉了,囤积上百八十斤,等我回来之后还有个更赚钱的买卖—哪怕是一年只能做一季,但这个钱完全不比酒类差!”

李四也连连点头,现在市面上雷同的小吃太多了,在能人云集的东京城,许多跟风者有的时候创意并不比他们差,过年的时候时大家推出来了琉璃山药,甚至大相国寺那边也是这素斋甜点赞不绝口,然后赚了一小笔钱—结果还没到元宵节,就有人还原出来了,要不是王五哥一开始就没把价格定的太高,也没让大家盲目的扩产,后面利润虽然降低了但还保障了不亏本。可是那些一窝风上的琉璃糖就没那么好运了—进来早的还能回回本,下手晚的都全砸在手里了。不出正月,就连乞丐的碗里都有变质融化的琉璃果子…

现在不是盲目扩张的时候了,食品厂的产量就这么大,首先要保证的就是那些能够细水长流的产品。尤其是跟大相国寺有业务往来的方便面、琉璃糖和夜市上长盛不衰的麻辣烫与炸鸡,这些是足以传家的产业。

花和尚大师还是那副老样子,自己在菜园子更多的是做个吉祥物,大部分的俗务全是别人替他打点,一天他最高兴的时刻就是每天白天的时候大家跟着学武。那根几十斤的禅杖依然没有人能抡得起来,大师决定给大家先打打基础,从最简单的棍棒刀枪开始学起。其实作为西军提辖的花和尚大师自身的本领还是非常的多的,不敢说18般武艺都样样精通,至少十门八门还是小意思。有的时候一法通就万法通,教大家一些防身的本领还是挺容易。

王五这次也认真的学了一下哨棒朴刀和短刀的技术,走江湖防身用的就是这些武器,最起码这一次怕不用像上次那么胆战心惊了。

这次自己赶了辆驴车,车上拉的都是京城特色的小特产,至少在这个年代,能工巧匠大部分还是集中在京师这里,有的时候这种用途狭窄的东西比起金银来说,要安全多了,最起码没听说哪个山贼喜欢竹木制作的蛐蛐罐和瓷制的方枕头,这些体积不大,价格不菲的特产商品通过水运集中到了东京城,然后再散落到各地,像王五这样的游商可以说屡见不鲜。

不过他在车子上还是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几块木板里面藏了一点金银,这样只要车还在钱就丢不了,而且那些木板多少都有点小机关,他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取走那些真正的本钱,也算是一种低调不露白了,他身上的财物跟正常的商人相比无二,就算真不幸碰上土匪,也不会有人怀疑他藏私。

不过王五为自己准备了一个特别的防身武器,那个臭名昭著的皮拍子,这个年代主要流通的还是铜币,细长的钱包装上半贯钱之后就成了一把短的铜芯战锤,近距离砸在人身上完全就是一个凶器。不过这年头也没人能意识到这种武器的可怕,哪些不方便携带真家伙的场合必要的时候就靠这个了。

(ps:有关皮拍子的一切大家可以度娘一下,王五用的就是加大号的那种,平时看上去以前是皮钱包,实际真正作用…)

就这样,王五踏上了第二次远途之旅。

与此同时,远在山东的清河县,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阔别已久的家园,他熟练的找到了自家的路,然后推开大门喊到:“哥哥,武二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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