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水泊那边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阳谷县迎来了一个新访客。
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壮汉来到了紫石街,找到了已经人去楼空的那家。
他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不说破,没有人猜的出来他与那个最近声名大噪的三寸丁谷树皮是亲兄弟,毕竟他现在多长了一个心眼,冷静下来,自家兄长身上发生的事充满着诡异与谜团,自从那个自称王五的游商告诉他那些更加不可思议的消息之后,他就有局势已经失控的预感。
最起码他兄长的身体素质他还是清楚的,一次调上几十笼扇炊饼咋看咋不像正常人,事出反常必有妖,也许他人的话不足为信,有时还是自己亲自调查比较好。
按照对方的说法,哥哥在这里曾经租赁过房子,而且时间间隔不超过一年,这里的人应该对他们还有印象,也许他们能知道些什么。
嗯…这种一片萧瑟的场景是怎么回事?
一家规模看起来不小,但是生意门可罗雀的布店现在正在拆迁,这里只是最普通的市民居住区,根本支撑不起来这种店铺,能在这开店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附近的住户大部分都搬家了,许多房子都腾出来了,相比于还算繁华的县城,这里不是一般的荒凉。
二郎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他找借口上去打探,发现仅有的几个住户都是过年后才搬来的,原先的那些住户不知为何都离开了,那个没有商业头脑的店反倒是在这里呆的最久的…
阴谋!灭口!这是二郎第一反应。
想问问之前的住户都去哪儿了,结果没人说的上来。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家布店,他得知了这家店冬天的名字,阳谷县第一大户,西门大官人。
关于这位大官人的消息倒是不少,毕竟这也是阳谷县的名人嘛,用不了一个上午,武二连对方有几个女人都打探清楚了。
跟这位大官人有关的情报只有三个方面,第一方面就是这位大官人手眼通天,跟东京城的某些大官门下有些来往;第二就是这位大官人的年轻发家史,一个破落户,如何成为了阳谷县一霸;第三就是这位大官人的桃色新闻真不少,别说县城里的粉头了,就算一些不怎么守规矩的有夫之妇多多少少都跟他有些牵连,好在对方还算是慷慨,在钞能力的攻势之下那些带着绿帽子的人不得不把帽子戴好。
不过这位大官人也遭报应了,去年晚些时候不知怎么先是得上了癔症,看谁都像恶鬼,烧香拜佛求道,家里天天请人过来做法,家资花了不少才好不容易治好了癔症,之前的生意和门路让他那些结拜兄弟瓜分的差不多了,尤其是东京城的那块被隔壁的花老二拿下了。
本想重振旗鼓的西门大官人很快又病了—自己娘子被撬了,给人带了一辈子绿帽子的他也被人带上绿帽子,怎么一气差点一病不起,家里的妻妾也开始各式各样的作妖,有卷款外逃的,有公开勒索放妻书嫁人的,有直接偷汉子闹得人尽皆知的,结果这位西门大官人几乎气上加气,差点没挺过这个年。
剩下的这一半家业也算是折腾干净了,发家的药铺也跟了别人的姓,唯一剩下的产业就是那个半死不活的布店,由于失去了进货源,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不少头上绿油油的汉子都按中骂活该。
猛地一看没什么,就像一个普通的恶有恶报的故事,但是多少知道一点内情的二郎绝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能够成为县城一霸的人突然家业衰败的也太离奇了,再回想起之前的那些情报,二郎突然脑补出了一些真相—
兄长从清河县搬到阳谷县,背后肯定有那个女人的影子,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但一定是跟那个西门大官人有过什么接触和不快,然后本为县城一霸的西门大官人也被对方下了黑手。再次搬家原因虽然不清楚,不过所有可能与兄长有过交集的人全都因为种种巧合离开了,这是一种非常高明的抹除自身痕迹的手段。
但有人经过之处,必然会留下痕迹。
很快二郎就找到了卖水果的郓哥。
~~~~花和尚大师线~~~~
感到人生有望的花和尚大师现在正处于春风得意的状态,虽然早春时分的道路略显泥泞,但碍不住他的脚步。
这一次去的是老东家延安府,他巴不得一日千里,早早的过去报道。
这么赶路的代价就是错过了宿头,天色已黑,他偏偏来到了一个前后都不着落的荒野。
对于拥有十多年军旅生涯的他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只好找到一个合适的睡觉地点,点上篝火,吃点随身的干粮就行。
这些干粮还是酸枣门食品厂的一个失败的尝试,好像叫什么压缩饼?各种原材料炒熟了之后磨成面,然后放到专门的模具里压制,适合出门在外吃。
失败的原因也很可笑—穷人吃不起,富人不屑,东京城大部分人不出远门,出远门的都有更好的选择。
结果花和尚大师要走时,食品厂的人准备了许多的孝敬,肉干、烧饼都早早的吃完了,就连那方便面大师也当路上的零食点心干啃了,反而是这个压缩饼留了下来,现在看下来…好像还不错?
大师决定了,这种便于保存,也便于食用的干粮,值得在军队中推广,绝大部分材料跟平时吃的五谷杂粮没什么区别,最多就是口感不好,但非常的节省体积,一个士兵可以多备好几天的口粮。这对军人来说意味着可以多保持好几天的战斗状态,甚至接下来翻山越岭的山地战可以节省不知多少后方人力!
真可惜,走之前没跟王五那小子告别…自己这个人情记下来。
睡觉的地方…前头看样子有个破庙,最起码可以挡挡风,借宿一晚吧!
庙很小,也很破旧,不知道荒废多久,房顶上的瓦都碎干净了,雕像也烂的就剩一个底座,门口的牌匾不知哪去了,他甚至没有看出来这是哪一位的寺庙。不过不要紧,反正就算输了,花和尚大师都不一定认识,从来不念经打坐的他对于佛教典籍还处于阿弥陀佛的状态,他倒是非常乐观的对底座打了个喏,然后从附近收拢了一些柴草,在大殿上点起了篝火。
还算完好的墙壁帮着阻挡了寒风,赶了一天路的大师睡着了。
有人拍了拍他,他顿时抽出脑袋下的戒刀,睁眼一看,对方只是一个青衣侍女,大师顿时喝道:“汝乃何方孤魂野鬼?洒家不惧!”
对方恭恭敬敬的对他行了个礼:“请星君大人随我来,我家娘娘请大人过去一叙。”
大师反应很淡:“洒家不是什么星君,洒家是东京大相国寺的游方僧人。”
对方还是行着礼:“娘娘请的就是星君大人,请大人移驾…”
大师看对方神情不似作伪,还是选择了跟上。不过他多长了个心眼,带上了戒刀禅杖。
从寺庙的后门出来,是一条风景优美的小路,整洁和干净,布置的更像是大户人家。大师很确认来的时候没有见过这条路,难道自己碰上了民间传说?王五那小子曾经说过,有些山间老林里总有些狐仙女鬼什么的喜欢用幻术桌的捉弄人,吃的美食很有可能只是树叶上的虫子,喝的美酒原型是什么请不要深究,睡觉前的高楼广厦醒来之后说不定在坟地里,至于陪伴的美女?细极思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