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辉煌在此事上看得通透,早早便退出了官场。至于青家,先皇太后已故,皇帝又需青家练兵戍守边疆,便是外戚兵权在手,亦与如今亲政的郦璟构不成威胁。
且说这边皇后夜嘉芙的话说出口来,在场三人皆是愣了片刻。
“自幼子琦便遭厌弃,到如今,我看倒是不必了。”按理以皇帝郦璟待郦璃而言,本不可能以字想称,显得这般生分。
奈何“璃”之一名本就是先皇后与先帝离心而得,只这“子琦”一字,乃是先皇后早早为郦璃备下,为兄长的郦璟便也常以此相称。
“便是如此,也不必这般。”许因自幼失了双亲,皇后夜嘉芙对亲情很是看重。
“便如前朝夜玉苍那般,亦是本宫伯父之子。饶是本宫再看不过,到底也是本宫堂兄。”
皇后夜嘉芙不再以我自称之时,往往便是皇帝郦璟不得不听之事。
长叹一声,放下手中银箸,郦璟方才要开口,夜嘉芙便继续道,“我知你要道什么……”
“皇家薄凉尽人皆知,自古皇家便不缺负心之人。但到底在万民唾骂之中,你私底下保了这份亲情。”
“莫说什么生不如死,辗转难眠,若你心里没了这份血脉之情,与你不愿成为那人复又有何异?若是当真那般,我如今定是早便离你而去。”
话到如今,夜嘉芙依旧未曾言明那人身份,但席间三人皆是心照不宣。
“若是母后尚在,亦不愿你兄弟二人留了毕生之憾。”
皇后夜嘉芙说罢,便是不再言语,郦璟亦默然良久,忽而起身唤道,“掌灯。”
夜色中,便只见两人着玄袍疾行,手自掌灯,不知往何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