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有些不喜,但皇帝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因为皇帝已经见多了方青的神奇,心中总是有些过高的期许。
杨太傅说完,包括皇帝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集中在了方青身上,然而沉默良久,方青却都是低垂头颅一言不发。
眼见方青不开口,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接着“呵呵”一笑,“老杨问的可真是刁钻啊!一上来就问这种千古疑难之题?然而漕运问题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老杨还是换个问题吧!”
此时,正当皇帝为方青解围,却见方青缓缓抬起头来,“没错,漕运淤积自古以来就是历朝难题,而且此问题已经延绵千年,说实话,在下也没有什么根治之法,不过若是稍加控制的话在下倒还能提出几点建议,不知诸位可愿听否?”
听到这话,皇帝突然双目放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方青,“小先生真有解决之道?”
同时,听到方青这话,杨太傅也是目光闪了闪,对着方青拱了拱手,“愿闻其详!”
没有理会皇帝,方青看向杨太傅,“对于漕运淤积在下有两点建议。”
“第一,河道淤积皆因河水含沙量太大,以黄河为例,黄河水素有一石水,六斗泥之说,而黄河的含沙量如此之大,又皆因为黄河流经黄土高原之时,因为哪里土质疏松,缺少植被,所以每次黄河流过时都会带走打量泥沙!所以,这第一点便是在黄土高原植树造林,此为百年之功!”
“第二点,河道淤积在所难免,自古以来历代朝廷都是派人疏通,劳民伤财且效果不大,皆都是因为人有力穷时!而虽然人力有穷,但天力却无穷!所以这第二点便是束水冲沙!”
“而何为束水冲沙?就是通过建设堤坝来收紧河道,从而利用水的冲力,冲击河床底部泥沙,从而达到清淤防洪的目的!”
说完,抬头看向杨太傅,“先生以为如何?”
“束水冲沙,以水治水,妙啊!妙啊!”
目视方青,所有人皆不得收起脸上的轻视之心,在场都是朝廷重臣,自然识得方青治水之法的厉害!自此之后,可能治水的方法都要跟着变一变了!
同时,杨太傅脸上更是不由得浮现激动之色,“植树造林,束水冲沙皆乃治漕良策,小先生果真是当世奇人!”
听见方青的策略以及杨太傅对方青的赞许,皇帝神色大喜,他没想到方青竟然真的有方法。
看向方青,皇帝眼中的喜爱之色再添三分,“小先生总是藏拙,既然有如此妙法怎么不早点言说?”
瞥了眼皇帝,方青冷冷一笑,甚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你问过吗?”
“额!”
皇帝语气一窒,“哈哈?怪我怪我?咱们继续!”
说着,皇帝再度一转转盘,指针飞速旋转起来!
很快,指针再度停下,一个高瘦老者站了出来,老者神情肃穆,面容凛然,脊背挺得笔直,一身的凛然正气让人忍不住侧目!
对着皇帝拱了拱手,没等他说什么,老者自顾自的介绍,“小先生,老夫姓赵,你称呼我为老赵就行了,老夫这里也有一问请小先生解答!”
“哦?还是我?”
方青轻笑一声,“赵先生请讲!”
赵老抿了抿嘴唇,“小先生,自古以来,吏治问题也是朝廷大患,尤其是官员贪腐,不论施展何等方法,历朝历代都屡禁不止,不知小先生可有良策?”
老者话音刚落,气氛刹时凝固起来,所有人都不由得将目光齐聚在方青和赵老身上。
“吏治?老先生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
瞥了眼众人,方青轻笑一声,“孔子云,食色性也!七情六欲,人之本性,圣人尚且不能免俗啊!更何况官吏乎?还是那句话,官员贪腐,只有抑制之法,绝无断绝之理!”
赵老点了点头,“愿听高见!”
摇了摇头,方青微微一笑,“高见不敢当!不过在说在下的建议之前,在下想说说我朝的办法!”
“相比于前朝,我朝对于官吏的待遇算是最为苛刻的了,不禁限制颇多,俸禄也是极低,太祖皇帝时,对于贪污的官吏更是有剥皮实草之举,这虽有一时奇效,但终究也没能止住官员贪腐!”
“等到如今皇帝即位,虽无剥皮实草这等残忍之举,但官员俸禄更是少了,尤其是当朝皇帝更是想要推行银票,竟然实行米钞同发!这简直就是将官吏的养绝路上逼啊!”
说到这里,方青微微一顿,“说实话,个人认为,对于官吏绝对不能太过苛责!”
听到方青此言,在场大部分人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而皇帝和赵老却是眉头轻皱,“那小先生以为如何?”
方青勾了勾唇角,继续解释,“古人云,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官吏也是人,也有一家老小要养,也有人情往来需要走动,也要吃饱了肚子才能干活!而若是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能保证,他们又怎么可能不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