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时,我很遗憾当时自己没有选择哭泣。
哭是软弱的象征!
它虽与我波澜壮阔,繁星般绚丽的一生不符,但我更想像人类婴儿般,用嘹亮的哭声宣告自己降临在这个世界。
不为牵动他人的目光。
因为那时没人会拥抱我……哪怕温柔如他,也晚了那次赴约。只有黑暗包裹着我,是我初生的襁褓。
我希冀如此,只是为了贴近种族,贴近人性,更贴近他……
那当时的我做了什么?
……对了,想起来了,是有东西分走了我的注意力。
我被它们簇拥着的温暖迷惑住,身体许久没有动弹,像是被猫薄荷俘虏的愚蠢猫科精灵。
每次回想起来,都会感觉愚蠢,自己竟然会被外物干扰。
那种温暖是快乐带来的。
那是我们的种族天赋——清晰感知情绪。会主动靠近拥有积极情绪的人或精灵,身体在靠近过程中渐渐感到温暖,却又会因胆怯而不敢完全靠近。
就像水里的鱼,喜欢鱼钩上的食物,却也知那是饵。
真是一个无用的天赋!
为什么不能换成[剑术专精],或者让我拥有学会圣剑的天赋。
嗯……不对,算是有点用吧,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起码可以让我感知到他的情绪。
那时懵懂无知,沉浸在温暖的海洋中,什么都不想做。
时间过得飞快。
渐渐地,有种感觉压制住快乐,非常令人讨厌。每次回想起那种感觉,都感到肚子里的酸水在上涌。
那是饥饿!
为了消减这种感觉,我遵从生命本能吃掉蛋壳,像是干脆的薄饼,但不带有任何额外味道。
后来饥饿感多次来袭,让我不得不铤而走险。
我喜欢铤而走险带来的刺激感,享受捉弄带来的愉悦感,但这些并不能掩盖对饥饿感的痛恨。
那时我便发誓,要让饥饿感与我绝缘!
当我逐渐开始思考,我明白自己被限制住了,周围滑溜溜的硬壁让我连伸缩手脚都做不到。
因此,我也讨厌束缚感,我才执着于斩断一切。
……后来才知晓,那时候我是在孵化器中。他说过,精灵蛋孵化前不将其从孵化器中取出,是一件极不负责,极其危险的事。幸好我出生时体型足够小……
不在意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是什么时候离开孵化器圈禁的?
当我听到吵闹声变大,当我感觉乐观的情绪在靠近……身体逐渐变得温暖,但配合怯懦的性格,那时的温暖却像是火焰炙烤一样,让我无法承受。我迫切的想要逃离,如他所讲的那篇故事——[叶公好龙]:我们渴望靠近乐观情绪的制造者,但如果靠的太近,又会被炽热情绪吓的落荒而逃。
所以我才会讨厌这个无用天赋。
更讨厌本性中的怯懦。
我将一往无前,虽然无法掌握圣剑,但我的剑也能斩断一切!
回应我逃离的心声,一项本能觉醒了。
——瞬间移动!
当疲累灌满身体,我已经脱离圈禁,来到一处有趣的地方。
那里白天是凶巢,晚上是避难所。
我在白天时闯入,昏迷后摔入堆起的软垫中,没有被它们发现——那群吸血怪物。
夜晚时它们振翅离开的声音将我惊醒,我捂住嘴不敢出声……
积极的情绪稀薄,我感觉不到温暖,在夜风的吹拂下瑟瑟发抖,第一次深刻认识这个世界。
靠着没用的天赋,我开始寻找乐观情绪,像是寻觅灯火的飞蛾。
可惜时代变了,飞蛾扑火有了新解,不是自取灭亡,而是……我撞灭了灯火。
被我找上的“灯火”,是一群聚会玩闹的幽灵。
它们散发出乐观的味道,真是令人愉悦……但当它们感知到我的气息,这份愉悦就变质了。
它们慌张嘶吼,疯狂逃窜,最终鸿飞冥冥。
我的另一项本能,或者应该说是天生祝福,激发了作用。
一群孤魂野鬼,看见执法者降临,哪敢有半点停留——这份执法者的威仪,是来自我父亲的祝福。它并不是一位称职的父亲,但它是一位称职的灵界守门人!
……
受天赋影响,我不愿离开这处乐观情绪的催生地。
白天,我用瞬间移动抢夺食物,人类和精灵都被我戏耍于股掌中。
黑夜,那群吸血怪物出去觅食,仓库就是我的领地,吸血怪物是替我守卫领地的猎犬。
虽然猎犬很凶,会噬主。
但只要在天明前离开,不要撞到觅食而归的猎犬,猎犬身份就不会转变为豺狼。
但是……
用他的话讲——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一天早晨,我因多做了一段回忆过往的梦,错过离开的最佳时间,被猎犬们堵在仓库中。
后来我才知道,这段梦是他搞出来的!!!
我!
我!
我!
硬了,念力硬了,化作一柄锋锐刺剑。
当时剑尖就顶在他的喉咙前,曾经的狼狈模样在我脑中不停回放,但几息之后我只想笑,心里生不出一点怨怼……
每篇史诗都有一个令人难忘的开头,或是平凡;或是张扬;或是悲惨;或是热血……
属于我的史诗于此正式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