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们若是非要逼着我娶,也成,我日子过的不舒心,那你们也甭舒心了,反正我爹不疼娘不在,更没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姐妹,我了无牵挂,光脚的可不怕大哥你穿鞋的。
若是你们硬要逼我,也成啊,阿爷阿奶,丑话孙儿可说在前头,到时候您二老可就别怪孙儿力气太大,性子太暴,太不懂事,上房揭瓦,下地砸锅什么的,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从此以后让大家伙的日子都过的不安生啊……”
这是威胁,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众人气了个仰倒,可是他们没有勇气说不。
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眼前这老二就是那个不要命的呀。
终是宋保长再想说些什么,面对这样的二孙子,他也莫可奈何没了言语,更不用说从头到尾就没吭声,自来一副大家长仁爱后辈的宋大有了。
见众人都沉默不言了,宋兴林表示满意,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看着讪讪的周菜花,宋兴林神速变脸,笑眯眯的开口请求。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说定了,阿奶,家里吃席想不起来我,您老看在我带了兔子来家的份上,给我弄点吃的呗,等孙儿吃饱了,也好下回再给您带肉来家,孙儿还答应给您老跟我阿爷弄兔皮坎肩呢,您可不能做那吝啬的大家长,要让马儿跑也得给马儿吃草不是?”
被突然点名的周菜花先是一僵,抠门的她被要求弄吃的瞬间肉疼不已,有心说这都下晌了,不然等天黑一道吃夜饭?
结果看到二孙子那一脸要笑不笑的盯着自己看,又提起自己心心念念的兔皮坎肩,本着细水长流,不能一把得罪死这个难缠孙子的心态,周菜花只得肉痛的点点头,“成,我给你烧两芋头行不?”
虽然不喜欢,可他饿啊,一大清早天不亮就出了门,到了镇上还舍不得花钱吃喝,眼下他饿的都能吞下一头牛,芋头就芋头吧。
“成吧,阿奶你可快点。”
催促打发走了他周菜花,宋兴林无视堂屋里静默的沉闷气氛,也不去想自己刚才的一番话给众人带来的心理压力,自顾自的一屁股坐到老宋头身边,不顾老头子脸上那挤成一堆简直可以夹死苍蝇的沟壑,他脸上堆起笑,准备打一棒子给颗甜枣。
宋兴林手脚麻利的扯过老宋头手里的烟杆子,自顾自的扯开吊在上头的旧荷包。
“阿爷,刚才的事情我们就这么说定了,长幼有序,先让我大哥娶昂。”,点燃烟丝,把烟杆子往宋保长嘴里一塞,宋兴林笑嘻嘻的哄人,“好了阿爷,刚才是孙儿的不是,孙儿不对,这就给您老上点烟丝,当是孙儿给您赔不是了,你抽烟,抽烟。”
被烟嘴子怼了个正着,宋保长那是心肝脾肺脑门子外加嘴巴子都在痛。
他就想了,面前这个混不吝的孙子他到底像谁?先前死了的二儿媳也不这样呀,说来说去都怪二儿子没生好!
老宋头气呼呼的瞪了眼堂屋一侧,正百无聊赖,意兴阑珊,懒洋洋坐在长凳上,背靠着堂屋墙壁打哈欠的二儿子一眼,心里有说不出的郁闷憋气。
而被瞪的宋二发,发现亲爹把一腔怒火记在自己的身上,他心里的气也不平,可又不敢顶撞老子呀,只得恨恨的瞪了眼窝在老头子身边的死崽子。
这玩意,当初自己就该一把掐死这个专给自己造祸的狗东西!
堂屋内的一场闹剧就此暂时停歇结束,而外头继续偷听往下半场的于苏,心里却有了主意。
刚才这位战力强悍,能在小气抠门的当家老太太手里要回兔皮,还能虎口夺食的人,能凭一己之力,就能斗的宋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哑口无言的存在,虽然同为炮灰,这位路人甲却着实对得起书中给他仅有一次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