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怎么还没走?来……啊……”扶炎连忙向外惊呼,可他还没说完,就被玲珑上前一把捂住了嘴巴。
玲珑用力地捂着他的嘴巴,心虚道:“shut?up!拜托你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好,我只是路过,路过而已!”
扶炎这才想起来,自己怎么说也是个高手,怎么被这小姑娘弄得如此惊慌,差点让下人们看了笑话,小小的一个姑娘岂能伤得了自己。
于是他狠狠地推开了玲珑的手,一脸肃然道:“好,我可以不叫人,但是你得老实告诉我,你鬼鬼祟祟地躲在房梁上,究竟是何居心?”
玲珑揉了揉胳膊,直起身来,不满地说道:“我说我是来偷看你的,你信吗?”
她这话倒是把扶炎给镇住了,他本想着无论这小姑娘编出何种理由,自己都有办法识破她的诡计,可他确实没料到,这姑娘竟是如此坦率,且毫不害臊!
扶炎的脸颊瞬时红了,他信了!她看出来了!
扶炎张大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而后默默地拾起地上的面具,准备重新戴在脸上。可玲珑却一把将其夺了过去,耸了耸肩,笑道:“我看都看了,你现在还有挡着的必要吗?”
扶炎干涩地笑了笑,掩面长叹了一口气后,失望道:“咳!现在你看到了,是不是很失望?”
玲珑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凑的更近了,上下前后左右,仔细打量起他的那张脸来,一边看着一边不住的摇头。
扶炎紧皱着眉头,抑制住心中的怒火,不满地说道:“胡闹!你看够了没有?”
玲珑拍了拍手,嬉笑道:“虽然跟想象中的大不一样,但也没有那么失望吧,毕竟看多了二人转,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的!”
确实,初看到扶炎的第一眼,着实把玲珑给吓坏了!这张脸,简直打破了她对郎国第一美男子的所有幻想。
因为扶炎的这张脸就像是荔枝的外皮一般,斑斑点点,又厚又麻,左眼深深地陷进去,右眼却眯成了一条线。两个大大的眼袋,下面挂着一个大酒糟鼻,再加上那兜牙唇,实在是丑到了极点。更绝的是那宽大的脑门上竟斜耷拉着一缕刘海,显得尤为孤单。
虽说这扶炎武功盖世,平日里一脸威严,但那也只限于藏在面具之后。如今的他,就如同一个被扒光了的小丑一般,变得底气毫无!他麻木的看着玲珑,心中的怒火早已慢慢熄灭,继而转变成了失望乃至绝望。
突然,他干涩的笑了笑,眼角里透过一丝悲哀,喟然道:“我三岁习文,四岁识音律,五岁习武,十二岁时已能打开“十二阙关”,十六岁那年,云国前来和亲,大家说我承载的是朗国的希望,自此我更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但没想到,随着我的“气术”突飞猛进,我体内遭受的“气体反噬”也越发猛烈,不足两载,虽功力大成,但也沦落到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不堪地步,不得不终日以面具示人,可笑!可笑……”
扶炎说到最后似乎竟有些哽咽,这倒是让玲珑心生愧疚了起来,若不是自己的一时贪念,又怎会将眼前这个少年往日的种种凄惨悲怆再次揭开,尤其是让一个毁了容的美男子在别人面前亲手揭下伪装的面具,那该是何等的残忍?
扶炎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本以为,这样的长相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直到今年初春时节,我开始脱发……”
玲珑下意识的看了看他的头发,不由地又心疼又觉得好笑,但还是宽慰他道:“公子,《世说新语》里曾记载:时张载甚丑,每行,小儿以瓦石掷之;左太冲绝丑,亦复效岳游遨,于是群妪齐共乱唾之,委顿而返。”
扶炎不解道:“姑娘所说这二人在下从未听闻,不知姑娘所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