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战意更浓,跃动的心脏如揣了一头活跃的鹿,激昂地跳动,连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她莲步生风,形同鬼魅,转瞬间移至他的面前,苍白的手指如蛇,就要缠上他的喉咙。窦轩后退避闪,出手狠戾,欲扣住她细瘦的手腕,五指刚擦上的她肌肤,感受到那寒凉如玉的触感,她却动作极快,皓腕翻转,反客为主,抓住他的手臂向反方向一拧,眼看着就要将他的手臂连骨带筋拧断。
窦轩他是从充满了原始暴力、残忍血腥的暴徒之城活下来的,在那里,弱肉强食是法则,自相夷戮是常态,近身杀戮仿佛本能一般,活着便会,他极狡猾地从她刚冷的指尖下逃脱,卸了她的劲力。晨光平着脸,云淡风轻,好像在做一样悠闲的消遣般从容,玄力化出一道流光,向下几寸,忽然五指成爪,掏向他的心脏。
窦轩知道她的强悍,却没想到她的招式变幻竟如此之快,果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杀戮工具,杀戮的手法居然比与生俱来的本能还要流畅。凶狠的杀气迫近,唇角的浅笑终于维持不住,变得有些僵硬,他拢起眉,躲开她辛辣的五指,终还是慢了半步,被她锋利的指甲抓破了外裳。只听“刺啦”一声脆响,他急速后跃,倒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低头望向前襟,心脏处五道如被最最凶猛的野兽抓出的爪痕触目惊心,令人胆颤,破碎的云锦让他相信他若不躲闪,她绝对会当场掏出他的心脏。
这个女人当真是手毒心狠!
她的狠辣让他笑出声来,抬头望向皎如日月的她,用轻佻的语气嗔怪: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衣服!”
晨光冷冷地说:“我最讨厌红色!”从他一身红衣出现开始,她就很烦躁,她最厌旁人穿着一身大红在她眼前晃,尤其是男人。
“为何?”窦轩饶有兴趣地问,然而只来得及问两个字,她已欺身而上,凶厉的杀意随之弥漫开来。
她的一招一式并非出自正统武斗,完全是从生死厮杀中自行摸索出来的,快狠准,没有花样形式,不拖泥带水,简单粗暴,狂肆野蛮,窦轩看得畅意舒适,从她身上,他似嗅到了一丝同类的气息,这让他觉得怡然,快意。
她似乎有意将他逼下拱桥,他一时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她落招迅疾,出手越来越快,静似伏虎,动似游龙,缓似浮云,厉似闪电,长裙宛若池中莲花,围绕着她轻盈的动作上下翻飞,左右盘绕,如同在半空中怒放一般,娇丽多姿,令人眼花缭乱。
他跃下拱桥,她的足尖几乎是擦着他的下颚掠过,凶狠的力道,足以踢碎他的下颌骨,窦轩却只注意到了她上翻的裙摆下纤细笔直的小腿与那玉色的翘头绣鞋上用金线绣着的牡丹花。泛着赤色幽光的墨眸颤了颤,脚下的步伐也因为这一顿不稳,身形轻摇,她是他见过的最强大也是最美丽的女人,一颗蠢蠢欲动的心脏突然让他的血液沸腾起来,身体深处的每一根血脉都被挑动起,这种激烈的情绪让他感受到了从骨子里汹涌喷薄出来的舒畅。
他阴森地笑了起来。
晨光之所以赶他下桥是因为把桥打坏了她没钱修,落到岸上她放了心,柔韧的腰肢弯折,错开他的掌风,蓄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向他笼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