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长安热得非常邪性,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像一只寡白的圆盘无情的炙烤着大地。
“哒……哒……哒……”。长安城南郊的官道上,响起了一阵有气无力的马蹄声。
“这才五月咧,咋这热咧?”程咬金的次子程处亮眯着眼睛。
抬头望了一眼天上明晃晃的太阳,伸出袖子抹掉额头的汗水,忍不住向众人抱怨道。
原来又是长安的一众纨绔,出城又是何为?南山打猎而去!
“拯哥儿,要不然咱还是回长安饮酒吧,这天热得让人受不了。”魏国公房玄龄的次子房遗爱闻言也打起了退堂鼓。
“是啊拯哥儿,这种天气,山里哪还有猎物,回长安吧。”这次说话的是翼国公秦琼家的老二秦怀玉。
眼看一众纨绔已经热得像狗一样,张着嘴伸着舌头大口大口的哈着气,为首的张拯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老实说,张拯也热得受不了,今年的天气与往年不同,热气来得格外的早。
……
宽阔的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并不少。
除了自长安城打马而来的一众纨绔,也有不少往来于世界各地的商人与货郎。
官道两旁已经形成了像是集市一般供给南北往来客商歇脚的地方。
住在长安周边的百姓就在官道两旁搭上一个简易的棚子,做点瓜果小吃的生意。
“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吧。”终于,张拯也热得不行了。抬头看了看天对一众纨绔说道。
在官道旁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店铺,说是店铺,其实就是一个茅草搭的屋顶,然后摆上两张小推车罢了。
毕竟只是供人歇脚的地方,与长安城内的商铺肯定没法比。
把各自的马匹交给部曲,部曲便各自散去,一众纨绔鱼贯的朝着那铺子走去。
“店家,店家,没看见有客来了吗?”程处亮胡咧咧的不满的喊道。
店家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只手上没有手掌。
像是被什么利器一刀切断掉的。正站在柴灶后面忙碌着。
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正在收拾着桌子上已经吃完的碗筷。
应该是店家的妻女,一家人在长安城外经营着这个小摊。
看着张拯一行十来人各自找了桌子坐下,中年男子黢黑的脸颊绽放出市侩的笑容。
“哎哟,来了,来了!各位郎君光临小店,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这店家倒是个伶俐人。
“有什么解热消暑的东西尽管小爷上来,不缺你银钱使唤。”程处亮拍着桌子喊道。
一副暴发户的嘴脸分外可恶,看来是被热坏了。
“得嘞,几位请稍等,小店正好有刚煮好的醪糟汤……”
醪糟算是庄户人家最常见的饮品,南方也叫甜酒,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
细闻还有一丝淡淡的酒味,只要加水煮开放凉就是上好的解暑饮料。
男子的手脚很快,不一会儿一众纨绔的面前都放上了一只大海碗。
上完醪糟的母女战战兢兢的退下后,程处亮迫不及待的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
“噗,这玩意儿也是人喝的?”程处亮将碗一砸,不爽的对店家喊道。吓得那小女孩往女人背后一缩。
那店家倒是淡定,想来是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人。
闻言连忙小跑出来朝着程处亮作揖赔礼,黢黑的脸上挂着职业性讨好的笑容却并不慌张。
“行了,要抖威风回家里去抖,吓着人家孩子了。”张拯开口道,然后端起碗小小的抿了一口醪糟。
程处亮听了张拯的训斥,也没有反驳,脸色悻悻的坐下。
那店家见张拯替他了围,连忙不住的朝张拯行礼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