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王老汉就将重新冶炼好的铅块送回了别院。
每一块都只有指节大小,方方正正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让张拯不得不感叹古人敬业的态度。
“王老辛苦了,刘二,领王老去账房支取两贯银钱。”张拯检查了一下铅块,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要求。
一个晚上就把这些东西搞定了,真不知道王老汉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这是人家吃饭的手艺,张拯也不便多问。
“少郎君,使不得,使不得,这都是老汉应该该做的,您有用得着老汉的地方那是老汉的荣耀。
哪能要您的钱呢,乡亲们知道了不得戳老汉的脊梁骨啊。”王老汉连连推辞,说什么也不肯接受张拯给的钱。
“这,那行吧,辛苦您老了,回头我让刘二给您送点东西过去。”张拯见王老汉坚决不受,只能如此说道。
王老汉一听张拯这么说,这才喜笑颜开的离开了张府别院。
这个时代的人,生活很苦,但内心却有着自己的坚持。
道德素养不知比后世那个物质极大丰富的时代的人高了不知道多少。
或许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应该想办法帮帮他们,一瞬间,张拯心里有了想法。
不过这些都是后事,当下最重要的,是将活字印刷术弄出来。
“刘二,庄子里可有能刻印章的工匠?”张拯朝身边的刘二问道。
刘二脸上露出难色说道:“小郎君,这印章大多是公家在用的东西,庄子里没有会这门手艺的人啊。”
“也不用非得印章,会刻字就行。”张拯说道。
“庄子里都是一些庄稼汉子,要不然就是只会舞刀弄枪的丘八,哪有什么识字的人,更别说刻字。”刘二苦着脸说道。
“那就只能去长安找了。”张拯听刘二这么说,只能感慨这个时代文化普及率真是低得发指,一个村子里竟然找不出一个识字的人。
“隔壁太平村张二狗家是做墓碑买卖的,离这里也就三里地,刻墓碑也是要刻字吧,能行吗小郎君?”刘二突然想起来隔壁村子里好像有人会。
但是刻墓碑的,也不知道小郎君敢不敢用。于是脸上露出惴惴之色试探着问道。
“刻墓碑的?当然可以,那简直太可以了,快让人去请他带上吃饭的家伙过来,我就在这里等他。”
张拯脸上一喜,刻墓碑的,那还真不一定就比刻印章的差了。
“是!”
……
一炷香后,张家父子二人踏进了别院大门。
来人一老一少,老的约莫五十多岁,脸上满是岁月雕刻的痕迹,眼神里带着凶厉。
年轻的三十岁上下,一张圆脸尽显憨厚老实之像。
只是身材委实肥大臃肿,也不知道在这全民都饿得只能当瘦子的时代,他是怎么吃到这么胖的。
“张二狗见过少郎君,我爹他听说小郎君您来了,非说您是他的故人,要来看看您。
说什么快得有十年没见老公爷和您了,再不来看看怕是以后见不到了,小人拗不过,只好领着父亲前来,请小郎君恕罪。”
圆脸汉子一进门便扶着一块来的老人苦着脸对张拯告罪道,脸上却没有什么下位人士见到上位者的畏惧感。
“你是拯哥儿,都长这么大了?”那老人进门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拯打量个不停,嘴里喃喃的说道。
“像,和老公爷太像了。”
“您是张全伯伯?”张拯揉了揉眼睛,不确定的问道。
“是我,拯哥儿还认得老汉?”那老人脸上一喜,回答道。
“怎会不认得,父亲时常提起您呢。
只是小子委实没想到您竟然就住在庄子隔壁的太平村,怕是有十年未见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