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凶名在二十年前就盛于江湖,同辈中人鲜有不闻风丧胆的。
左冷禅等人自是神色凝重,暗蓄功力,然而年轻一辈多有不识,只是从方才的笑声中觉得此人内力雄浑,世所罕见。
任我行眼神睥睨的扫过众人,“老夫被囚西湖牢底二十年,还道如今江湖定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然而此番看来,所谓正道群雄,不过都是当年一些蝇营狗苟之辈相机得势罢了!”
一名不知轻重的昆仑弟子高声叫道:“尔等邪道魔头竟敢只身而入我等正道包围当中,简直自寻死路!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话音刚落,这名弟子便觉一道巨大吸力扯着他胸膛直飞出去。
左冷禅和方证等人当即联手相救,不过任我行功力何等霸道,眼见无法在当世两大正道高手联合下擒过此人,便化吸力为推力,隔空一震,那不知轻重的昆仑弟子立马于半空当中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哼,倒是有些后生,不识任某之名。”
昆仑掌门震山子勃然大怒,他执掌昆仑派不足十年,对二十年前威名雄霸一时的任我行了解不深,立即拔出双剑攻去。
昆仑两仪剑法通常需要两人施展,方得其精髓。
然而震山子一人双剑却也能发挥相当的威力,足见其身为一派掌门并非浪得虚名。
双剑分上下两路齐攻,任我行却是一声冷笑,一脚震踏,踩住下路攻来的长剑,一手擒拿,自上路重重剑影中握住另一把长剑,内劲暗吐,双剑寸寸断裂,而后猛然摧出!
震山子没料到任我行如此功力,眼见碎裂的剑刃即将临身,吓得张嘴欲要惊叫。
就在这时,方证大师袈裟离体,挡在震山子身前,将那些剑刃碎片尽数囊括,随手抽回,甩到一旁。
侥幸活命的震山子连连后退,狼狈之极,然而他心有余悸之下,却也顾不上面子。
“阿弥陀佛,任施主何苦进来便连施辣手取人性命……”
任我行哈哈大笑,“老夫是为魔头,却需要和你们正道中人讲什么仁义道德吗?”
左冷禅面色阴沉的看着任我行,心中十分忌惮,从任我行刚刚出手来看,他的功夫可一点也没丢下。
方证阿弥陀佛唱了声佛号,“任先生还是一如既往那般性情暴戾,只可惜这二十年生涯,并未能消得先生一身戾气。此番重出江湖,只怕从此江湖多事……”
“哈哈哈哈,若是老和尚你被人囚于西湖牢底二十年,只怕一身佛门修为也要尽化乌有,变得与老夫一般!”
“若是任施主愿意与老衲同居西湖牢底,莫说二十年,便是四十年又有何妨,老衲愿每日诵念经书以化解任先生此身戾气。”
任我行连连冷笑,“呵呵,老夫平生不修善果,偏爱杀人放火,不求成佛,只愿成魔!
好了,废话到此为止,众位当知任某此来为何,若不想这千年古刹化为齑粉,便速速将盈盈放出来!”
方证不以人多势众包围了任我行等人而以强凌弱,反倒不顾左冷禅等人劝阻,遣人将居于后山的任盈盈给放了出来,任凭她回到任我行身旁。
“任先生,令爱在敝寺后山驻足,本寺上下对她礼敬有加。老衲所以要屈留令爱,倒不在为本派已死弟子报仇,唉,冤冤相报,纠缠不已,岂是佛门弟子之所当?
我派这几名弟子死于令爱手下,也是前生的孽缘,只是——只是女施主杀孽太重,动辄伤人,若在敝寺修心养性,于大家都有好处。”
任我行相隔二十年与爱女团聚,心情舒畅,戾气收敛不少,笑道:“如此说来,方丈大师倒是一番美意了?”
方证道:“正是。只是此事引得江湖上大起风波,却又非老衲始料之所及了。
再说,令爱当日负令狐公子来寺求救,言明只须老衲肯救令狐公子的性命,她甘愿为所杀本寺弟子抵命。
老衲说道抵命倒是不必,但须在少室山上幽居,不得老衲许可,不得擅自离山。她当即一口答应。任小姐,这话可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