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若幽幽转醒时,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陌生的厢房之中。
这里不是丞相府,但扶若知道,她的计策成功了。
扶若五感灵敏,远远就听见了轮子转动的声音,她立刻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有醒过来。
轮子声停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独狼,你对她用了多少药,为何她还没醒过来?”
这声音,是墨衡。
另一道声音,应该是被墨衡叫做独狼的男人回答道:“属下用药时算过,这位姑娘应当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扶若听到膝盖‘砰’地一下跪地的声音,她都感觉到膝盖疼了,就听独狼接着道:“属下失误,请主子责罚!”
“不关你的事,起来吧。”墨衡道。
扶若想着墨衡对待身边人倒是仁慈得很。
殊不知墨衡操纵着轮椅滚动到床前,他幽暗的目光,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
她生了一双极为标致的狐狸眼,睁开看着他时,她的眼中总是时不时闪过狡猾之色。
她的鼻子生得小巧玲珑,鼻梁却不低,秀气而精致。
墨衡让独狼打探过她的身份了。
她的确是叫宋扶若,当今丞相宋观塘之女,与宋家一个叫沈渐青的下人相爱,不惜与爹娘断绝了关系也要嫁给沈渐青。
这与墨衡印象里的宋扶若有些出入。
她竟是一个……会为男人,与爹娘断绝关系的女子。
墨衡眼神幽暗,当他回过神来时,他的手距离扶若的面容不过一寸。
修长的手指紧紧攥了起来。
她那般深爱沈渐青,那么她可知道,她深爱的男人,前些日子死在了边关的战场上?
扶若就在墨衡好似发呆的此刻,适时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面色茫然,双手紧抓着锦被,仿佛那是她的救命稻草。
扶若看着就在她眼前的墨衡,苍茫问道:“我这是在哪儿?我为何会在这里?裴公子……你……你为何也会在这里?”
墨衡正要说话时,而扶若已经冷静下来了。
这是她在墨衡面前的人设,扶若不能崩了自己立下的人设。
她漠然地看着墨衡,眼神冰冷:“是裴公子将我掳到这里来的吧?裴公子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
999一直在看戏,但这回它是真忍不住了:【该死的狐狸精,你真是一个戏精!戏精!】
“独狼,你下去。”
独狼走了,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此时厢房之中,只有扶若和墨衡相对。
“我在你屋子里留了一封信,我在信中写了,我请你来医治我的腿,待我伤好,我便送你回去。”
墨衡解释着,心里却明显地感觉到有些小小的不舒服。
扶若演戏演全套,她质问道:“可若是他们没有找到你留下的信,说我是因为我的夫君死了就逃了,你叫我回去后还怎么做人?”
“不行,我必须回去!我要为夫君守孝,他在地下孤零零的,我……我……”
扶若红了一双眼睛,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她转开了脸,不让墨衡看到她哭泣的模样,做足了深爱沈渐青坚韧不拔的人设:
“我的夫君死了,我不可弃他而去,我要回去为他守寡,裴公子你若认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放我回去吧!”
扶若眼底的深情不可摧毁,她失去爱人的痛苦一目了然。
墨衡心中莫名难受,他紧抿薄唇,转开眼眸,故意不去看扶若的双眼:“你若还要你婆婆胡氏平安活着,你必须留在这里为我治伤!”
扶若‘震惊’地看着墨衡:“你……你拿我的家人威胁我?”
“裴公子……你竟是这样的人?!”
只是听她的声音,都能感觉到她的心都碎了。
“你何时将我的腿伤治愈,你就何时离开!”墨衡硬着心脏,狠狠一甩袖子,喊了一声独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