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渐青是被下半身的剧痛唤醒意识的。
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一片黑暗。
这里是哪里?为何他的下半身会这般疼痛?
身体的变化是很明显的,沈渐青颤抖着手往下边一摸——
空荡荡的一片。
什么都没有了!
“啊——”
蚕室之中传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惊扰了看守的太监。
太监下了门钥,门一开,屋室中被光亮填充。
沈渐青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看着太监模样的男人走到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痛骂:
“叫什么叫!都是要进宫的人了!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咱家脾气可不好,再敢乱叫小心你的脸皮!”
太监扫视他面容的目光直叫沈渐青恶心,他惊惧但愤怒:“你是谁!我为何会在此处!这是哪里?我的命根子呢!”
看守太监冷笑了一声,走到一旁端了一样东西回到沈渐青面前:“这就是你要的命根子,拿去吧。”
沈渐青就看了一眼,受不了刺激即刻昏厥了过去。
看守太监啧啧了两声,说了几句真是个命苦的孩子的风凉话,又想着宫里的老公公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鲜嫩的苗子。
这批进宫的小太监,一个个成色都算不错。
……
沈渐青做噩梦了,梦里所有人都在嘲讽他:“沈太监”、“皇子怎么变太监了”、“沈渐青是太监”……
沈渐青被活活吓醒了。
下半身的疼痛减轻了很多,可沈渐青还是接受不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怎么会变成一个太监!
胡大刀不是说四品官员的官府文书下来了吗?小刀把他带到那间屋子门口,他刚进去,然后就变套了麻袋,敲晕了。
再然后……
就是现在的情况!
他被骗了!
沈渐青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他被人骗了!
下半身的剧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沈渐青现在的身份,沈渐青颤抖着手掀开被子,忍住屈辱往被子里看了一眼。
“啊——”
痛苦的嘶吼又把看守的太监招了过来,门一打开,那看守太监一巴掌扇在了沈渐青脸上。
“咱家警告过你一次了,你不懂规矩,咱家就教你什么是规矩!”
沈渐青抬起一双血红的眼,怒吼:“我为何会在这里?我是被骗来的,我不是自愿当太监的!”
看守太监黑了脸,又一巴掌掴在沈渐青脸上:“你主子把你送过来的,你主子说你想进宫想疯了,就全了你的意!”
看守太监插着腰,指着沈渐青的鼻子道:“咱家最后警告你一次,想进宫就守规矩乖乖的,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真是晦气!”
这批新进的太监里,事儿最多的就是这个长得最好的,看守公公忽然冷笑,等到宫里了,不懂事也会懂事的。
沈渐青被看守太监两巴掌扇得尊严全无,他泪流满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胡大刀把沈渐青的情况告诉了红绫,红绫又把胡大刀的话转述给了扶若。
红绫记性不错,把胡大刀的话原封不动都告诉了扶若,胡大刀在茶馆里做过一阵子说书的,说起来绘声绘色的,把扶若都逗笑了。
红绫一闲下来就会手痒痒,拿过松子开始剥。
扶若倒了杯茶给红绫,红绫捧起茶杯吹了吹,小啜一口,满足地眯起一双眼:“姑娘煮得茶是红绫吃过的最好吃的茶。”
扶若和红绫,不像是主仆,更像是感情深厚的闺中密友。
扶若把一颗松子掰成了几瓣,有意无意地问:“红绫,你觉得我很恶毒吗?”
宋扶若的前尘往事,毕竟只是她一人的前尘往事,只有扶若知道。
在他人眼中,沈渐青最多只是欺骗金国公主说自己失忆,辜负了宋扶若,除此之外,也没有太过分的地方。
扶若却给沈渐青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坑,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