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外间的时清川听着衣袂摩擦发出的声音,随后便是水波晃荡。
这让他眼神稍移。
听着两个丫鬟和公主的谈话声,时清川却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樊相宜从水中起来。
青麦连忙拿过帕子帮她擦干了水渍。
云屏给樊相宜穿上了亵衣,又套上了轻薄的纱衣。
樊相宜拿过青麦手中干净的新帕子,自己擦了擦头发上的水。
随后就光脚走出了隔间。
卸下一身铅华的樊相宜在烛光的照耀下,身上竟然像是在发光一般。
让时清川看呆了去。
不过一瞬,时清川就回过神来。
“驸马今夜是要在本宫这歇下了?”樊相宜见时清川竟然真还坐着。
从天还亮坐到天黑。
可真坐得住啊。
时清川的眼神从樊相宜的脸上往下移,薄薄的纱衣显得她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
“不行么?”时清川起身,随后反问。
“本宫已经递了休书,驸马为何不接?你在这里,又是为何?”樊相宜说着越过了时清川。
六年前她就不曾想过要与时清川圆房,只想等他自愿。
而此时要和他和离的自己,更不会碰他。
时清川伸手抓住了樊相宜的手腕。
在樊相宜疑惑的眼神中,时清川把她摁在了梳妆桌前的凳子上。
随后伸手抽走了她手中的帕子。
竟然一点一点,细致的帮她擦干发上的水渍。
樊相宜不知道时清川为何要这么做?
这种报复,她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在报复他自己,还是在报复她了。
想到这里,樊相宜伸手拿过了帕子:“时辰不早了,驸马还是回屋休息吧。”
此时的时清川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感动。
时清川闻言,却不动。
稍许,时清川才有了动作。
“备浴。”时清川出声。
守在门口的丫鬟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们是长公主的丫鬟,可时清川却是驸马。
虽然公主递了休书,驸马却没接。
并且公主也一口一声驸马的唤着。
说必定事情还有转机。
丫鬟们见樊相宜并未开口同意,也没有拒绝。
也只能将浴桶里的水换成了干净的。
这才伺候时清川入浴。
樊相宜擦干了头发,瞥了一眼屏风,有些厌烦的转身上了床。
他既不喜欢她。
又何苦为难自己?
罢了。
她这公主床榻宽敞,就留他一夜又如何?
思及此,樊相宜扯过被子蒙住自己。
樊相宜自来躺在床榻之上,很快便入睡。
她也从不觉得自己的耳朵何时这么灵敏过。
竟连时清川出水时的声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听着他吩咐丫鬟的声音。
以及他走近的声音。
那脚步声一步又一步,就像是踏在她心上,让她心弦有些发颤。
那个曾经大胆拦了时清川去路的宁德长公主。
此时竟然生了一丝怯意。
在时清川要上床时,她猛地掀开被子直起身子来。
但因为她动作太过大,就这么凑到了时清川的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
气氛竟然有些旖旎起来。
樊相宜甚至能听到自己胸口那加快的心跳。
这一瞬间,她才知道,自己的心跳也会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