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万年令说了和你刚才一样的话,让公主殿下受到惊吓!殿下一怒之下,赶走了万年令,让我们接手!”
李羽忽然道:“公主殿下和郑花匠,是在同一时间看到的吗?”
“你倒敏锐!不错,他二人确实是在不同时间点看到。郑花匠是子时左右,公主殿下比他晚了半个时辰。”
李羽眉头紧锁:“相隔半个时辰,却都看到郭侍郎被抛尸?而且凶手的穿着,还不一样?”
“不仅凶手穿着不一样,连郭侍郎尸体的穿着也不一样!郑花匠看到的尸体,穿着紫袍!公主殿下看到的尸体,穿着绿袍!”
“那捞出来的尸体……”
“紫袍!目前来说,只能认为公主殿下看到的是幻觉了!郑花匠看到的为真,抛尸时间在子时左右!”
李羽思索了一会:“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古怪之处吗?”
程队正抬头看了眼天色,又看了内院方向一眼。
“马上晌午了,张街使应该会陪两位殿下用膳,你先随我去看看尸体。到了那里,你自然就知道了!”
郭披的尸体被安放在外宅,屋中心摆了张木床,上面铺了白布,隐隐能看到一个人形轮廓。
李羽刚一进屋子,便觉得冷飕飕的。
屋角坐着名白衣男子,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脸色惨白,是右街衙门的专职仵作,马平。
程队正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没好气道:“干嘛将屋子封这么死?”
马仵作阴恻恻一笑:“死人比较喜欢清静嘛!”
“去你的!赶紧把尸体情况和不在场情况和小李说一下,我在外面等你们。”
马仵作应诺一声,慢悠悠走到尸体旁边,拉开尸体上的布。
李羽看了没两眼,便有些受不住,转过身。
郭披长的十分胖,肚子像个气球,在水中泡了一晚上后,又浮肿了一圈,尸体上又撒了石灰,看起来十分瘆人。
“你告诉我就行了,尸体我就不看了!”
见到李羽被吓到,马仵作十分得意。
“郭侍郎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戌时正到戌时末(晚上8点到9点)!身上有二十多处刀伤,被杀地点是郭侍郎寝屋!”
李羽吃惊道:“二十多刀?”
马仵作摸了摸胡子,坐回到角落。
“是啊,凶手应该是个雏,手法很嫩。寝屋通往湖心阁的路上,隔几步就能看到血迹。另外,我们还在桂树林发现血迹!”
“桂树林?”
“那是西客院外的一片树林,正是因为那里有血迹,我们才猜测凶手在西客院中!”
李羽想了想:“程队正说的不在场情况又是什么?”
马仵作端起茶杯,慢条斯理道:“根据审问口供,再加上桂花林的血迹,可以确定凶手在西客院!然而仔细一查,西客院的四名客人,都没有作案的可能性!”
李羽挑眉道:“哪四位外客?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吗?”
马仵作喝了口茶,道:“第一人是春回院的聂都知,郭披死亡的时间段,她一直陪着公主殿下说话,不可能作案!”
“第二个客人叫荔非枝,是剑南道白兰羌的少族长。她虽然没有杀人的不在场人证,但抛尸的时间段,广平王殿下在她屋中陪她下棋!”
“第三个客人叫杨桐,扬州商人。抛尸时间段,他也在荔非枝的屋子里观棋,中途虽然离开了几次,但时间极短,不可能完成抛尸!”
李羽问:“最后一人呢?”
“最后一个客人叫费立,是长安城有名的曲乐大家,他嘛……失踪了!”
李羽愣道:“失踪?”
马仵作皱眉道:“那晚过后,再没人见过他,这两天我们搜遍整个庄园,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羽沉吟道:“会不会是他杀了人,趁夜逃离了庄园?”
“不可能,因为两位殿下在园中过夜,整座清晖园外,全都是侍卫把守,没有人能趁夜离开!”
李羽暗暗心惊,如果费立真的还在园中,不可能找不到!
除非已经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