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头一望,舱厅外面放着一个大屏风。
崔子行哈哈一笑,道:“小伯爷竟把这雅规,搬到了夜船上,真是再妙也没有了!这次的题目是什么?就让我崔子行抛砖引玉吧!”
他这句马屁话嗓门极大,整艘船上的人只怕都能听到。
还生怕寿宁候不知马屁话出自他之口,把自己名字也喊了出来。
许信看得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大才子会是这副德行。
李羽仔细看向屏风,上面写着好几首诗,再听崔子行那番话,似乎入门前,每个人都要作诗一首!
船执事微笑道:“伯爷说了,这次的题目是‘冬’!”
崔子行大声赞道:“冬日作冬词,果然应景!”
赵岑略一沉吟,走到屏风前,唰唰几笔便写下了一首‘冬至’诗词。
“云冻欲雪未雪,梅瘦将花未花。
流水小桥山寺,竹篱茅舍人家。”
……
那船执事默念几句后,进入厅堂,过了半晌,笑着走了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伯爷说赵公子这首诗立意深远,邀请公子入内说话!”
赵岑看了杏黄袍的女子一眼,说道:“请向伯爷见告,我还有两位同伴,不知能否一同入内。”
船执事为难道:“这个嘛,伯爷有言在先,留下一首诗才能进去一个人……”
许信脸色大变,拉着李羽的衣袖,低声道:“大胆哥,我们走吧,这里看来不是我们能来的地方!”
李羽拍了拍他的手:“放心,我定能带你进去就是。”
便在这时,吴子风微微一笑,大步走到屏风下,写下一首‘咏梅’,紧接着又写了一首‘咏雪’。
这两首诗词虽是同时写下,却皆是上品之作!
船执事吃惊道:“吴公子,您这是……”
吴子风微笑道:“不是一人一首吗?我另一首是替程姑娘写的,不知这两首可能入伯爷之眼?”
“沉沉更鼓急,渐渐人声绝。吹灯窗更明,月照一天雪。”
杏黄袍女子轻轻吟起后面那首咏雪,脸颊一红,垂目道:“多谢吴公子了。”
赵岑脸色微变,狠狠瞪了吴子风一眼。
船执事笑道:“伯爷有言在先,只要留诗一首,都能入内。”
吴子风奇怪道:“那刚才赵兄的诗词你为何进去汇报后,才说可以通行?”
船执事笑道:“这是伯爷的吩咐,他说如果赵公子留下诗词,需得立刻拿进去给他看一眼!”
吴子风点了点头,忽然大声道:“崔子行兄,该你了!”
李羽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吴子风显然也对崔子行的马屁功不爽,故意出言让他出丑。
程姑娘‘噗嗤’一笑,轻拍了吴子风手臂一下,凑到他耳边:“你这人呀!真是坏透了!”
这一切都被赵岑看在眼里,眼中几乎要冒出烟来!
崔子行更是难堪至极,咬了咬牙,大声道:“小弟腹中早有佳句,只是不愿与两位争抢罢了!”
说着来到屏风前,磨蹭了半晌,才写下一首‘扫雪’。
“扫雪必行赏,仆台早候之。
未成分寸际,那可饰装为。
今日素真积,培林泽倍滋。
天思诚赐我,分惠亦其宜。”
这首诗远不如吴子风和赵岑,连李羽都能一眼看出是拙劣之作。
所幸吴子风没有再追究,便要和赵岑、程姑娘一起入内。
崔子行忽然喊道:“三位且慢,不如再听听我这位同伴的诗如何?”
三人立刻都停下脚步。
崔子行眯着眼道:“张兄,看你的了!”
张打油站在原地,微微有些迟疑。
崔子行催促道:“快去啊,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赵兄和吴兄都是大行家,定能赏识你的才华!”
张打油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屏风前,写下了一首‘咏雪’。
“六出九天雪飘飘,
恰似玉女下琼瑶,
有朝一日天晴了,
使扫帚的使扫帚,
使锹的使锹。”
众人看后,纷纷大声嘲笑,其中以崔子行笑的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