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信离开后,聂子瑶偏过头,目光望着窗外夜景。
过了好半晌,方轻轻道:“其实公主殿下也是个可怜人,她虽然贵为皇孙,却连与母亲见上一面也难。”
李羽奇道:“这是为何?”
“公子可还记得去年年初,李林甫对太子殿下发起的那场莫须有的大案吗?”
李羽搜了搜原主记忆,点头道:“记得,两镇节度使皇甫惟明将军、还有刑部尚书韦坚,都因为那场大案被罢!”
聂子瑶压低声音道:
“事情起因,是皇甫将军看不惯李林甫在朝中残害忠良,向圣人建议,让韦尚书取代李林甫右相职务。”
“李林甫得知后,炮制了一个假案,诬告皇甫将军和韦尚书要拥太子殿下登基!圣人正是听信了李林甫谗言,才将他们罢免。”
李羽沉吟不语。
他觉得李隆基并非单纯听信谗言。
主要原因应该是太子势力越来越强,不仅有皇甫惟明、韦坚支持,还有王忠嗣、哥舒翰等将领的拥戴。
他担心自己被儿子夺走了权利,这才放纵李林甫打压太子。
聂子瑶继续道:“此案牵涉极大,韦坚是太子妃的哥哥。太子殿下为了自保,只能休了太子妃!自此之后,公主殿下便无法再见到母亲了!”
李羽心想:“李隆基把儿子逼到如此境地,李亨一朝得势后,首先就将杨玉环逼死,也许正是存了报复的心思!”
“太子妃当年对奴家有恩,她被贬为平民后,奴家一直在偷偷照顾她,正是这个原因,公主殿下很感激我。”
李羽感叹道:“聂姑娘真乃重情重义之人,姑娘放心,此事李某绝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就在这时,后舱忽然传来一道惊呼声。
“来人啊,有刺客!”
李羽和聂子瑶都吃了一惊,李羽起身道:“走,过去瞧瞧。”
当两人循声来到二层一间客舱时,归阳伯、寿宁伯、赵岑等人都已经来了,守在客舱入口。
客舱中心,吴子风手持长剑,正在与一名青衣蒙面人激斗。
寿宁伯的侍卫和许信都守在外围压阵。
忽听“嗤”的一声响,吴子风长剑被击飞,插在房梁之上。
吴子风被蒙面人一脚踢在胸口,将一张桌子压碎。
许信和众侍卫顿时一拥而上!
那蒙面人却是悍勇至极,手中钢刀舞的密不透风,有两名侍卫瞬间被他砍倒。
崔子行尖声道:“李兄,你怎么不上啊?”
李羽恨不得一刀戳死这小子。
他虽然继承了原主记忆,武功却无法继承。
再说了,原来的李大胆武功本来就不行。
这蒙面人这么凶猛,上去简直是送死!
“大胆哥,你保护聂姑娘,这边有我就行!”许信出声为他解围。
这时,又有两名侍卫被打伤,不过门外源源不断的进来了更多侍卫。
那蒙面人忽然怒啸一声,一刀将所有侍卫逼开,又一拳击在许信钢刀侧面,将他逼退。
然后朝着窗口退去。
崔子行急喊道:“李兄,快拦住他呀!别被贼子跑了!”
李羽心中破口大骂。
无奈之下,将腰间手弩拿出来,朝着蒙面人后背射了一箭,希望能阻他一阻。
那蒙面人仿佛脑后生眼,反手抄住了李羽射去的箭矢。
不过这么一顿,许信提步而上,一刀砍在蒙面人后背。
蒙面人惨叫一声,掠窗而出。
“噗通”一声,窗外传来蒙面人落水的声音。
寿宁伯急忙命侍卫追出去,将贼人抓捕回来,许信也跟着众侍卫一起去了。
崔子行冷哼一声:“李兄,你到底会不会武功啊?竟然就这样让贼子给跑了!”
“李公子是文人才子,不会武功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的是,破案凭借的是头脑,会不会武功并不重要。”
聂子瑶出言为李羽说话还正常,没想到赵岑也出言维护了一句。
寿宁候双眉深皱:“想不到曲江池上竟然也会出现贼人,真是咄咄怪事!”
李羽看了归阳伯一眼,暗暗奇怪。
这位归阳伯脾气暴躁,如今在寿宁伯的船上,有人闯入他房间行刺,他竟然没有向寿宁伯发脾气?!
聂子瑶似乎看出他疑惑,贴在他耳边道:“李伯爷平日行事嚣张跋扈,得罪了很多人,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遇刺了。”
李羽只觉一股幽香传来,耳中一酥,赶紧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