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小看柜坊!他开的这个柜坊叫做霸王柜。当东西容易,要想赎回东西,可就难如登天了!”
李羽不解道:“他这样开当铺,啊不,开柜坊,别人还敢在他家当东西吗?”
“他的柜坊开在大业坊,周围几个里坊的柜坊都因某种原因关门。附近的百姓遇到紧急情况,别无选择,只能去他那里典当!”
李羽沉默。
伍天明冷冷道:“他的柜坊除了典当物品,也是有名的子钱家,专门放‘京债’,贷给那些留守官员。很多官员为了还钱,被逼走上贪污之路!”
“所以你不希望杨家东山再起?”
伍天明严厉的望着李羽:“今天大街上,百姓们欢呼雀跃的情形,你没有看到吗?!不仅我不希望,所有长安百姓都不希望杨贵妃再入宫廷!”
李羽默然不语。
伍天明的愿望是好的,只可惜李隆基根本离不开杨玉环。
无论他们怎么做,杨玉环最终都会回到宫中。
“李兄,我在等你的回答!”
李羽沉声道:“要收拾杨锜,不是现在!伍兄,我也劝你一句,杨贵妃是否回宫,不在于你我,而是宫中那位的心思!”
伍天明冷冷道:“说的好听,还不是怕杨玉环再入宫时,杨家报复你!既然李兄不愿,我也不勉强,告辞!”
小尖也瞪了李羽一眼,气鼓鼓的跟着伍天明走了。
李羽在原地静静站了好一会,直到伍天明和小尖消失在后园,方下了石阶,一路朝着外宅而去。
忽然,他在暖阁附近的一根廊柱后面,看到了许信。
“喂,你在看什么?”李羽来到他身后,冷不丁地问。
许信浑身一震,转头看清是李羽后,松了口气道:“大胆哥,你回来了,伍天明刚才找你谈了啥?”
“关于案子的事。”
李羽随口敷衍了一句,目光顺着许信刚才偷看的方向看去,皱眉道:“那少年是谁?”
暖阁外,一名少年手持马鞭,正在抽打一名侍卫。
许信嘿嘿道:“除了杨府的大公子杨威,还能有谁?”
李羽皱眉道:“他为何要抽打那侍卫?”
许信幸灾乐祸道:“好像是杨威出门时,遇到了济阴王的马队。以往济阴王都会主动让道,这次却没有让道,杨大公子自然不乐意,和对方打了起来。结果打输了,只能拿自己人出气!”
李羽暗暗无语,这些权贵子弟真是闲的没事做,走个路都能和别人打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济阴王态度转变,显然是因为杨玉环被逐出宫,想把以往在杨家受的气一股脑还回来。
整个下午,李羽一直都在按照程序调查线索,杨家人几次催他上报,都被搪塞过去了。
到了晚上,杨铦忽然派人将李羽请入了杨府后堂。
杨铦、杨锜和平河郡主、韩国夫人和崔峋、秦国夫人全都齐聚在后堂。
每个人的表情都和上午不一样了,充满了惊慌与彷徨。
李羽刚进门,杨铦和杨锜便抢着迎了过来。
杨铦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讨好的笑容,说道:“李队副总算来了,快请进。”
李羽暗暗戒备着,问道:“不知杨寺卿请我过来,所为何事?”
杨铦赔笑道:“不急,不急,李队副请先用茶!”
平河郡主站起身,不耐烦道:“都这时候了,还讲什么虚礼!”朝着李羽道:“李公子,我们有事想找你帮忙!”
李羽皱眉道:“诸位若是又催我上报……”
杨锜急忙道:“不是上报的事!”
韩国夫人恨声道:“伍天明那个混蛋已经向刑部上报了,说是我们自己把狗杀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羽心中一动,韩国夫人用‘我们’这个词,莫非她也参与了这件事?
崔峋摇了摇头,哼道:“这就叫作茧自缚。”
韩国夫人厉声道:“你疯了!当着外人的面瞎说什么?!”
崔峋冷哼一声:“难道不是吗?”
韩国夫人难以置信的望着崔峋。
从成婚到现在,崔峋从没有用这种态度和她说过话!
李羽心道:“肯定又发生什么事了,不然杨家人态度不会有这么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