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近前才发现,二虎的脚上穿着一双明显大很多的破棉鞋,身上的棉袄也都是布丁。
二虎看着朱由检手中从来没见过的话梅糖,流出了渴望的神情,望了望他爹,没吭声。
朱由检没等二虎他爹发话,就把糖塞进了他手中。他爹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一个劲儿地说:
这怎么使得。
“我看你们的烟囱冒着烟,是在做饭吗?能不能让我们在你们家吃顿饭?”
二虎他爹听了朱由检的话露出了一丝为难,但还是把二人迎进了屋。
一进屋,视线陡然暗了下来。堂屋里只有一张残破的桌子,几条凳子,桌子上摆着一个茶壶,和几只有些残破了的茶碗。
二虎他爹用袖子擦了一下凳子,招呼两人坐下,本想给二人倒点水喝,可想到自己家破旧的茶壶,便站在一旁没有动,也没坐下,在他的意识里,自己是没有资格和这样的大人物坐在一个桌上的,哪怕这是自己的家。
在朱由检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坐了下来,却显得很拘谨。经过一番交谈,朱由检知道了二虎他爹叫张大海,西屋正在做饭的是他的妻子张王氏,刚刚捕鸟的是他的儿子张二虎。
“我还有个姐姐!她的鞋被我穿了!”张二虎听到张大海没介绍自己的姐姐,大声在旁边补充。
张大海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一缩脖子,跑屋里去了。张大海刻意的忽略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的事,毕竟他对两人的造访还是抱有很大的戒心的。
朱由检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你是皇庄的佃户吗?”
“是的。小人家种了十亩地。”
“租子高吗?”
“不高。”
“那还好,最起码能吃饱饭。”
张大海勉强笑了笑,朱由检见状心里有些疑惑,难不成还有隐情?
“听说年前皇上给大家发了种子和耕种用的耧?”
“是的。”一听朱由检说起发种子的事儿,张大海的眼里像是有了光。“那种子真好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饱满的种子!佃户们都有点舍不得种了。而且这种子特别耐寒,今冬下这么大学,还长得很旺,绿油油的。大家都高兴坏了!期待着今年有个好收成。还有那耧,二虎都能拉着走,连牛都用不着。就是不知道皇上给我们发了这么多东西,租子会不会涨。”
听了张大海的话,朱由检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连一旁的王承恩脸上都有了一丝笑容。
这时,在西屋做饭的张王氏把张大海叫了出去,在一阵嘀嘀咕咕之后,张大海走出了院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只鸡。朱由检见状赶紧走了出去。
“你这是干什么?”
张大海黝黑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
“家里、家里实在没什么能招待您二位了,我到邻居家借了只鸡。”
朱由检沉默了。
张二虎此时也跑了出来,激动地叫道:
“哦哦!!吃鸡咯!”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凶狠的声音!
“张大海,生活不错嘛?都吃上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