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山陵深深看了一眼许长歌,有气无力的说道。
然后,许长歌跟着许山陵来到了一间密室。这里极为偏僻,许长歌还是第一次知道家族内有这么一处地方。
不得不说,许山陵的城府和手段确实不简单。
许山陵点亮了密室内的灯火,走到了密室的深处,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许山陵低头看着盒子,缓缓道来:“当年,我外出历练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妇人。那个妇人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妇人原本是想杀了我,我可以感觉到她眼里的杀意,生怕我暴露了她的位置。”
“后来她改变了主意,要我发下道心誓言,一定要将婴儿抚养成人,且将身上仅剩的灵石都赠给了我。这个盒子,也是当初她交给我的。等到你长大成人以后,将盒子转交给你。”
“我......我答应了,将你带了回来。我很好奇盒子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二十多年以来,我尝试过无数种办法,都没能将盒子打开。这个盒子就是一件举世难得的宝物了,盒子里面的东西肯定更加的珍贵。”
“因为贪婪,我最终隐瞒了此事,没有将盒子给你。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许山陵说着说着,自嘲一笑,眼底深处尽是悔意。
许长歌听得出来,许山陵讲的话没有半分虚假,皆是真的:“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良心发现吗?”
“如果我说,我后悔这么对你了,你信吗?”
许山陵的眼眶红了一圈,声音颤抖。
许长歌与许山陵对视着,沉默不语。
密室内的气氛很是沉闷,许山陵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轻叹一声,将手中的檀木盒子递给了许长歌:“这个盒子,或许只有你能够打开。”
许长歌将盒子端住了,隐隐有种亲切熟悉的感觉。
血祭之术吗?
以许长歌的眼界,很快就判断出了这个盒子的来历。许长歌推测,自己这一世刚刚出生的时候,以指尖之血祭炼于此盒,将盒子封印,布下了禁制。
想要打开盒子,要么有着远超布下禁制之人的实力,要么是许长歌本人用自身血液解开禁制。
“你知道吗?当年那个妇人最后还说了一句话,若是我善待你的话,未来一定可以因你而得到许多的福缘。反之,必将大祸临头。”
许山陵回想着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件事情,不堪回首:“我相信了妇人的话,自从许家有了你以后,高歌猛进,二十年的时间就成为了云东城的顶尖家族。但是,我没有坚持到底,许家有此灾祸,罪有应得。”
“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何用?”
许长歌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整整五年,许山陵没有来看望过许长歌一次。甚至,许家没有给出一分钱来救治许长歌的腿疾,将许长歌扔到了一个废弃的院子自生自灭。
这些年,只有柳青儿和丫鬟苗儿不离不弃。
“确实没有用。”
许山陵自言自语。
拿着盒子,许长歌准备离开,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有着这个盒子为线索,许长歌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弄清楚这一世的身世来历。
“等等。”
许山陵看着渐行渐远的许长歌。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许长歌顿步停住了,没有回头。
“你......你就这么走了吗?你不杀我?”
许山陵头发凌乱,脸上没有以往的英气,憔悴不堪。
“对你来说,活着才是最痛苦的折磨。杀了你,只会让你得到解放。”
也许这是许长歌的内心想法,也许是因为想起多年来与许山陵的父子之情。这一瞬间,许长歌的内心都隐隐有些复杂了。
毕竟,许长歌与许山陵有一段父子缘分,不可磨灭。
说完以后,许长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许山陵软瘫在了密室的地板上,没有流泪,没有哀嚎,有的只是无尽的沉默。真如许长歌所说的那样,活着才是对许山陵最大的惩罚。
许山陵这辈子为了能够让许家崛起,吃了不少的苦头,算计来算计去。可许山陵谋算了这么多,最终回到了原点,可笑至极。
“我......真的错了。”
许山陵想起了许长歌小时候的模样,粉粉糯糯的,惹人怜爱。他也想到了许长歌第一次替家族争取资源时受伤的样子,年少的面容上有着让人惊叹的坚毅。
“我这辈子,到底在追求什么?”
许山陵看着一片萧凉的许家,内心迷茫了。
当天晚上,一阵噩耗传遍了许家,令无数人震动。
族长许山陵当晚自断双腿,废除丹田,自刎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