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银光耀眼,连连峰脉,直入云海,踏立于其上,举手可擎天,
随处可见的冰川,冰塔林,连绵不绝,点缀的四面八方再无其他颜色,说美也美,亦是不发之地,让人不由的产生怀疑,根本不像是凡界之地。
“惨喽,被发配到这等鬼地方,想当年天地之争,咱黄飞虎也是凭实力荣登封神榜的仙君,怎会落到这步田地...这该死的天气,冷死了!”
风雪带着一把把利刀呼啸而过,但说冷的这人,身上却是身着短服,脚下甚至连鞋子都没穿,就这样赤脚踩在厚厚的雪地上,漫无目的的行走,如此一副清凉的夏日打扮,不冷才怪。
哈出一口热气,黄飞虎抖落身上积落的白雪,扫视了一眼四周,转而盯着不远处一朵即将盛开的雪莲花,继续自言自语道,
“这里常年渺无人烟,生灵绝迹,没有那么多凡界烟火缠身,亦远离仙界纷争,倒不失为一个修行的绝佳场所,怪不得西王母她老人家会选择此地呢...
“但咱还是喜欢之前的封地,富饶的泰山...”
说着话,目光带着无尽的留恋,遥望东方。
说到西王母,既然来了,咱说什么也要去拜会一番,说不定她老人家一高兴,
在天帝面前求求情,咱还能重回泰山,继续当个逍遥府君呢,毕竟天帝与西王母当年都是老祖坐下童子,交情肯定不浅,再怎么着也有些同门情谊...
当然,这番话黄飞虎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在心里暗自计较。
“对,就这么办!”
但紧接着,他又脸色一苦,总不能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前去拜会吧!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平生最不愿提及的奇耻大辱,遭了这份罪不说,连最宝贝的河图都丢了,否则何至于如此发愁?
唉,时也,命也。
思来想去,黄飞虎咬咬牙,隔空取出一件巴掌大小的雕像,此雕像不是人形,深碧乌青,没有任何的光泽,
是那种就算丢在显眼的位置,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存在,但黄飞虎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宛若心头肉被剜掉般的不舍,必是不可貌相之物。
仔细看去,雕像圆润又不失棱角,像是天生又能看出几笔简单的勾勒,粗犷大气,像极了一座被缩小无数倍的泰山模样。
“此泰山石敢当,比河图,也不遑多让,应该能入的了西王母娘娘的法眼吧!”
狠下心来取出最珍贵之物,黄飞虎反而又有些不自信起来,往后是舒服还是遭罪,就看这一行了,不成功便成仁。
怀着忐忑的心情,黄飞虎刚想飞身而起,忽又想到,心诚则灵,不可贸然,
一时间,他只能耐起性子,顶着呼啸的寒风,一步一个脚印,向着远处那座最高的山峰走去。
雪山难行,尘封何止万载,其下有着数不清的深渊裂缝,纵横交错,一不小就会跌入其中,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黄飞虎毕竟不是凡人之躯,这些对他来说,并不算阻碍,很快便来到了高山之下,一片封闭的山谷之中。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此时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颜色,黄飞虎不由的精神一震,举目望去。
这里是冰峰之下难得的低洼地带,前左右,三面环山,仅剩的后方,也正背靠那座最高的山峰,
乍一看去,四周全部包裹着一层层亮闪闪的冰晶,已经看不到山石本来的颜色,伴随着一道阳光照下,晶莹剔透,比镜子都光,一不小心就会晃花了眼。
进入其中,凛冽的寒风已经无法吹进,甚至感受不到任何寒冷的气息,
树木,花草,河流,湖泊,应有尽有,虽然远比不上外界那般,却也在这死地之处,极为少见的散发着勃勃生机。
山谷不大,没过多久,黄飞虎便走过了大半,终于在一个清粼粼的湖泊岸边停下了脚步。
湖水平静,连波纹都不曾荡起,却在不断的叮咚作响,清脆悦耳,或许这就是对普通的凡人来说,有些特殊的地方,但在早已开了天眼的仙君来看,场景却是完全不同。
湖中心,突兀的矗立着一座足有几人高的双扇石门。
石门看起来极为简单,周围并没有什么门簪,门槛,门枕等装饰,就连其上都只有两个椒图兽首衔环的门钹,再无他物。
它就这样孤零零的站在水面之上,在湖水的倒映下,一半立于水上,一半隐于水下,好似凭空增大了一倍,更显壮观。
正在这时,石门内突然透出一阵剧烈的白光,紧接着由内向外微微开启,还来不及看清石门之内的景象,
一个半大的小童,牵着一头慵懒的雪兽从中走了出来,奶声奶气的嘀咕道,
“胖胖,回去要说带你溜了好大好大一大圈,知道吗?”
雪兽晃晃脑袋,低吼一声,一把将小童抱在怀中,随即直接靠在了石门左侧,一人一兽互相依偎着旁若无人的打起了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