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陶然似乎轻松了许多,他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这时,他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吸着烟,像在思索着什么,他突然想到:“虽然,技术鉴定这一关已成定论,但夜长梦多,或者,肖勇他们在做工作,一旦他出来检举揭发,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这老皮匠成了自己的一个最大隐患,只要老皮匠永不开口,就“万事大吉”,想到这里,一个阴谋在他脑海中开始产生。
陶然提着一个包,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七拐八拐地兜了一大圈,迅速来到富康路45号,他看了看门口廊柱上挂着的一张“老虎牌”仁义丹广告,然后,一直进到里面。
胡掌柜正在“噼里啪啦”打算盘,见陶然进来,他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迅速让他进了内屋。
陶然一进内屋,包往桌子上一放,坐到了一条小板凳上。然后翘起了二郎腿,点着了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胡掌柜进来站在陶然的对面低声问:“您这时来,有何重要事吩咐吗?”
陶然向外张望了一下,见无人,然后对胡掌柜低声地说:“今天晚上务必要把对面的老皮匠处理掉,留着他,会惹出不少麻烦。这事不能拖到明天,越快越好,要做到干净利索,不留痕迹。如果有人来找你,他问老板有仁丹吗?你回答只有清凉油。”说完拿着包就出了门。
胡掌柜望着陶然的背影,他在琢磨着陶然的话:“今天晚上务必要把对面的老皮匠处理掉,不能拖到明天……”
胡掌柜,名叫德贵,40开外,浙江萧山人,从小就学过一些擒拿功夫,曾在国民党部队当过格斗教官,因误伤了一位连长被开除回乡,因他父亲曾在这里开了一个小药铺,前几年已经去世,故他前来从操父业,去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与陶然相遇,被陶然看中,发展成为特务组织成员,以药铺为掩盖,干着地下联络的勾当,今天,陶然要他去杀人,真是“军令不可违啊!”可是他杀人的事何曾干过?
老皮匠,已经50出头,他原名叫朱阿福,还是8岁时父母双亡,从此就成了孤儿,后来还是他的叔叔托人情,求了当时他的师父王皮匠,王皮匠见他可怜,人又忠厚老实,就收留了他,从此,他就学了缝鞋这门手艺,几年以后,师父去世了,他就撑着这个门面,由于兵荒马乱的,生意清淡,糊口都难,因此,他终身未娶,孤身一人,一直在这里以缝鞋为生,时间长了,年龄也上去了,街坊邻里习惯叫他“老皮匠”。
从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下午,“老皮匠”一幕幕实在令他难于理解。“小榔头明明是那位公安借去的,说是布置什么黑板报,怎么有人用这把小榔头去杀人呢?总不会公安自己去杀人吧?而昨晚上的黑影又是谁呢?”他脑子里一大堆问号,但理不出个头绪来。
桌子上放了一碟花生米,一碗马鲛鱼炖豆腐,半瓶子土烧。“老皮匠”一边吸着潮烟,一边一人喝着闷酒。
这时,胡掌柜推门进来,背着手,一副悠闲的样子,笑着问道:“哦!老兄,干吗一人在喝闷酒啊?”
老皮匠随口说了一声:“没什么,就随便喝几口,你晚饭吃过啦,要不也喝上几口。”
胡掌柜漫不经心地说:“我也刚刚吃好饭,没事随便出来走走,你也知道我不会喝酒。”
“来,这边坐,我去给你泡茶。”老皮匠说着就要起身。
“哎,你只管吃饭,别忙乎。”一边说,一边用左手拉“老皮匠”坐下,右手以刀的姿势往“老皮匠”后脑骨总神经上奋力砸了一下,“老皮匠”当场不省人事,瘫倒在地。
这时,胡掌柜拿出一条事先准备好的细麻绳,往“老皮匠”脖子上一套,一只脚踩着“老皮匠”的胸口,用力把细麻绳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