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镜子呈正方形,挂在卫生间洗漱台上,普通。
镜子前,刮胡子的陆佳除了有点帅,也普通。
只有镜子里的那张帅脸有一点点不同寻常,它凝视闭着嘴刮胡子的主人,忽然露出恶魔般的微笑,缓缓开口,像个诱拐小孩的人贩子:“青春短暂,你要是再不放纵一下,可就连回忆都没有了。”
青春是不是应该放纵暂不讨论,却见受了他引诱的对象,正对镜刮胡子的帅哥瞪圆了眼睛,露出一副活见鬼的神情,连手中的电动剃须刀都握不住了,啪嚓一声脱手落在了地上。
第一章我醉欲眠
“请听题:咱们广大的劳苦人民最喜欢什么,答对的话,我,我自个儿吹一瓶……”ktv天字号包厢里,班长马后炮举瓶望明月。
“废话,那肯定是放假啦!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拿出来卖,我看你就是想喝酒找不到借口!”
“一点也没错,放假就是好哇,君不见连陆佳这种野鸡酒量都敢出来挺尸么!”在座五六个醉汉一同起哄,唯有一人躺在桌下睡得十分安详。
“酒不在香,醉人就好;菜不在贵,撑死拉倒。大家来看我大变活人!”某同学骚性大发作起了歪诗,双手拽着桌下安详君的头发,像儿歌里唱的拔萝卜那样,将其一把提溜了出来。
“哈哈哈……”一群醉鬼笑得东倒西歪,“果然是大便,活人。”
“好湿。”安详君迷迷糊糊地揉着头皮,抢过马后炮的酒瓶便吹:“就冲这句撑死拉倒,值当浮一大白!不过为什么我的头皮这么疼??”
……
这个送命之题肯定没人回答。现场只余下安详君吹酒的“咕咚咕咚”声。
见场面有些冷,班长马后炮只好过来下了他的酒瓶,无奈道:“是酒就比粮食贵,你还是给国家省点资源吧。”
“别碰我,头皮疼!”安详君打开他手,蹲那块痛定思痛,愈发觉得此痛绵绵无绝期,整个脑门儿都火辣辣的,拿手一摸,乖乖不得了,豁了好大一块头发,遂大怒道:“娘的你们这帮坏熊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歪诗同学生性低调做好事从不留名,此时更是悄然背手于后,掸了掸残留的头发,摆出一副不干我事的表情。
安详君环视左右,见众人皆一脸无辜的样子,于是怒视班长:“来来来姓马的,拿出你上学时候打小报告绝技,告诉我刚才是哪个狗入的搞我。”
“滚蛋,老子的绝活多了去,但是从来不打小报告!”马后炮踹了他一脚,手指着歪诗君道:“陆佳同学,我现在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的头皮疼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就是所谓的从来不打小报告?”歪诗同学被人指到鼻子上,想低调而未遂,索性嚷嚷起来:“看我干什么,我银湿有错吗?”转向安详君也就是陆佳道:“你丫怎么跟娘儿们一样叽叽歪歪的,才多大点事儿啊,刚才有一艘外星飞船飞过去,我怕噪音太大影响你睡觉,就在你头上扣了一顶大绿帽子,估计是帽檐太硬把你弄痛了,不信你问班长。”
“去你娘的绿帽子!你当老子好骗啊,告诉你老子戴帽子从来都不头疼,不管是绿帽还是红帽!”陆佳揉着头去问班长,“马后炮,你说,刚才这个王八蛋为什么要拿绿帽子扣我?”
“这个……”班长马后炮里外不是人,无论说实话还是说假话都必然得罪两人中的一个,干脆避而不答,作色道:“服务员死哪去了,老子点的冰镇啤酒还没从青岛运过来吗?”边说边去门边叫服务员。
“贱人休走——哎呦!”陆佳大怒,作势去拉,怎奈乙醇摄入过量,脚下如踩云端,班长没拉着biaji一声自行扑地倒了。
“哈哈哈!好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
“哪呀,这分明是失传已久的恶犬扑屎!”
几个小学同学笑的岔了气。
这一句恶犬扑屎当真毒辣,不仅把陆佳骂成了狗,连被他追击的班长也没躲过去。
马后炮当场炸毛:“放屁,你丫才是屎,你全家都是!”
只有麦霸兄兀自对着点唱机忘情嚎叫着林志颖的歌: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班长马后炮见陆佳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内心过意不去,走过去把他扶起:“爱卿速速平身,切不可行此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