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彦重重点头,眼中充满了赞叹:“儒道已经被儒圣走到了极致,所以苏牧才不想走这条老路。”
“因为他觉得没法超越儒圣。”
“不只是儒道,还有佛道、法道、医道、兵道皆是这般,都已经有人登顶巅峰。”
“您没有听他说吗?他说他的志向不在于此,所以我才说,他真正的志向,是效仿儒圣,自己走出一条道路!”
“走出一条能够超越诸圣,并且能够彻底解决妖族之患的路!”
李博彦的语气铿锵有力。
此时此刻他对苏牧已经佩服到了极点!
多年之前,儒道其实相当衰微。
传统儒修就是靠读书修身养性,靠儒学经典对敌,和法家的手段颇像,到了中三品已经是走到尽头。
没有什么浩然正气,更没有听说过读书能够读成上三品的超级强者的。
儒圣是这条道路第一个先行者。
也是第一个成功者!
他在儒道这条路上走到了尽头,为天下读书人开山,走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自从儒圣之后,儒修强者才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涌现,儒家也成为第一大修炼群体。
这也是为何儒圣在全天下读书人心中地位那么高的原因,其他圣人都没法比拟。
可即便儒圣为当世第一圣,依旧拿妖族没有办法,只能被动防守,无法做到主动出击。
“虎父无犬子,儒圣那般惊才绝艳,苏牧身为他的儿子怎么会差?”
“我们全都错怪苏牧了,他的志向比我们想象的都要远大,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李博彦摸着胡子,心中感慨万分。
倘若此时此刻苏牧在这里。
绝对会是一脸茫然。
他只是随口吹吹牛逼的,你们怎么这么能脑补?
院长皱眉思索,又道:“可为何师弟在府内十六年后,现在却突然要进入崖山书院修学?他难道是要放弃自己的志向么?”
他觉得苏牧要是真的想自己走出一条不一样的修炼之路,应该继续下去才对。
现在这样子好像是在半途而废。
“院长糊涂啊!”
唐文远痛心疾首地说道,“开辟一条全新的道路何其之艰,岂是一蹴而就?”
“若我猜的不错,他如今出府,应当是要从儒道入手,然后融会贯通其他派系。”
“将诸子百家所有学问都熔于一炉,如此才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古往今来不缺乏有这样想法并进行实践的天才人物,只不过他们都失败了。
可苏牧却不一样,他是儒圣的儿子,有儒圣的珠玉在前,他又岂会差了?
讨论到现在,苏牧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在他们的眼中都具有极大的深意。
不愧是儒圣之子啊!
“原来是这样,老夫明白了。”
崔松等人分析得有理有据,院长听完了也不得不信服,想到自己之前对苏牧说的话,心中顿时感到有些惭愧。
“没想到师弟有如此大志,是老夫目光太短浅了,竟觉得他在虚度光阴。惭愧,实在是惭愧。”
将苏牧的“真实想法”分析出来以后,众人等人对苏牧的感官已经大为改变。
崔松更是直接对院长说道:“院长,苏牧现在进了我们书院,也得一个老师才行,我无疑是最为合适的。”
此言一出,唐文远顿时不服气了,吹胡子瞪眼道:“崔老头你什么意思,你几斤几两你自己没点数?什么叫你最合适,我还说我最合适呢!”
在这几位大儒看来,苏牧日后的成就必然不凡,就算不能成为堪比儒圣那般的人物,也一定不会逊色多少。
但肯定要比在座的他们都更加优秀。
所谓师父出名靠弟子,如今苏牧刚进崖山书院,若是现在能教导他的话,等到苏牧以后获得了大成就,身为老师必然也会名垂青史!
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他们面前,自然谁都不想错过,都想成为苏牧老师。
崔松冷笑一声,说道:“我几斤几两我自然有数,总比某个困在五品十多年不得寸进的酒蒙子要好。”
被戳中痛处,唐文远大怒不已,拍案而起道:“好你个老匹夫!搞人身攻击?尔要尝尝老夫的宝剑是否锋利吗!”
崔松斜睥唐文远,针锋相对道:“哼!我的舌剑也未尝不利!”
另一位大儒李博彦对于眼前的场景早就习以为常。
只是他性格比较随和,虽然欣赏苏牧,但是却没有争徒的心思。
看书下棋,才是他最大的乐趣,所以他并未参与到当苏牧老师的争执中。
“都安静些!”
院长看不下去了,猛地一拍桌子。
小木桌在他的巴掌下哀鸣一声直接散架,整个竹楼都抖了抖,劲风呼啸。
崔松和唐文远看了一眼成了碎片的小木桌,默默各自坐回了原位。
院长对两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你看看你们,哪里还有半点大儒的样子?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两人低着头,不敢反驳分毫。
不然待会儿院长的巴掌就不是落在桌子上,而是落在他们的身上了。
能成为大儒的,没有一个人是没吃过院长的巴掌的,院长向来以力服人。
见两人态度端正,院长才放缓语气,慢条斯理地说道:“苏牧是儒圣的儿子,是老夫的师弟。除儒圣之外,谁配当他老师?如今儒圣游历四方,老夫身为师兄,应当肩负起教导师弟的职责,为儒圣分忧。”
崔松和唐文远愕然抬头,唐文远的性子急躁,当即便忍不住道:“院长你——”
“嗯?你有意见?”
院长看向他,眼神锐利,上下打量。
唐文远望着院长那不断跳动的胸大肌跟肱二头肌,愤懑瞬间消散,眼神也清澈了。
“没意见,院长您确实最合适。”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院长教训的是。”
崔松和唐文远正襟危坐,点头受教。
……
苏牧与赵鸣离开书院后山竹楼,本来是打算直接去诗会现场。
然而却迷路了。
赵鸣有些惭愧,“公子恕罪,这崖山书院我也是第一次来。”
他之前飞在天上时记下了地形,所以才自告奋勇要带路,但谁知道还是迷路了。
“愚蠢的武夫!”
红毛大鸟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在一旁疯狂嘲讽赵鸣。
苏牧也懵了,如今三人连个后山都走不出去,实在是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就在他犯难之际,一位儒袍老者忽然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正是之前苏牧见过的几位书院的先生之一,大儒李博彦。
“这后山地势复杂,院长担心你迷路,让我来送你们一程,看来我来得刚好。”李博彦笑呵呵地说道,神色温和。
院长还有其他几位书院先生里面,李博彦是最有大儒风范的,非常具有书卷气。
苏牧忙拱手说道:“劳烦先生了,我们想去诗会。”
“刚好我也要去诗会,顺带捎你们一程,上来吧。”李博彦说着抛出手中的书卷。
书卷从他手中飞出后,便迎风而涨,变成了可以容纳三人站立的大小。
很显然,这本书卷便是他的本命物。
见了之前院长的平步青云,苏牧对于神通之类的也就不是太惊讶了,直接跳了上去。
随后书卷浮空而起,越飞越高。
但乘坐在上面却是稳稳当当,外面还有一层清光闪烁,将山风和寒气全都抵御在外。
不得不说会飞真是方便。
最主要的是拉风的很!
只可惜不是剑,要是能御剑飞行的话那才帅炸了,这不比前世什么超跑牛逼?
甩十八条街好吧!
就在苏牧胡思乱想之时,李博彦望向他,目光中带着敬佩和鼓励:“苏牧,你的志向和想法我们都知道了。”
苏牧闻言脸色顿变,心中震惊非常。
他想做儒二代躺平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儒修难道还有窥探人心思的神通?
李博彦见到苏牧脸色变换,不由得抚须而笑,果然如他们之前所猜想的一样。
“我是真没想到你的目标竟然如此远大,实在令人赞叹;不过你放心,即便这条路很难走,无论是我还是院长,整个崖山书院都会支持你。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便是。”
李博彦神色苏然,苏牧想要独自开辟出一条道路,他们又怎么会不支持?
苏牧怔然许久,随后眼泪湿润了眼眶,哽咽行礼:“多谢先生支持!”
此时此刻,他心中感动到了极点!
什么叫做大儒?这才叫大儒啊!
即便知道他想要躺平摆烂也选择支持,这才是儒家的有教无类,这才叫多元化!
“不行,院长和先生们这么包容我,我也不能太过躺平了,还是得做出些成绩。”
“今日的诗会我一定要展露头角,开局就整一篇千古名诗!”
苏牧眼神分外坚毅,暗暗下定决心。
他的神态变化李博彦都看在眼里,见到苏牧表情变得坚毅,他心中颇感欣慰。
“不愧是儒圣的儿子,心性坚韧远不是常人可比,日后定非池中之物。”
然而,这两人的对话落在一旁的赵鸣还有红毛大鸟耳中,却如同听天书一般。
赵鸣一脸茫然地看向红毛大鸟:“公子和这位先生在说什么?”
红毛大鸟沉默良久,难得没有趁机嘲讽他,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
崖山书院的春日诗会每年一度,每次举办都会吸引相当多的人前来观看。
自从大炎王朝出了一个儒圣之后,文风就变得格外兴盛,所以类似于这样的诗会相当受欢迎,特别是崖山书院的诗会。
要知道能进入崖山书院的,无不是大炎王朝最顶尖、最优秀的读书人,这样的诗会自然很有看头。
要是能在这种场合作出一首了不起的诗词,那立刻便可名扬天下。
今天这场诗会来的人尤其多,只因为今天苏牧入学崖山书院,前来围观的人太多了,更多人想看看苏牧会不会出席诗会。
儒圣之子作出的诗词,会是何等惊艳?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
(ps:七千字,两章合并一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