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佗佛,罪过,罪过。”悟智大和尚低声念了两句佛经,望着朱晓松道:“施主在佛门净地却如此口出妄言,难道就不怕佛祖怪罪?”
朱晓松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冷冷的盯着悟智大和尚道:“咱跟如来借钱,不是跟你悟智和尚借钱,若是如来不同意借钱或是想要怪罪,那就让他亲自来跟咱说。”
悟智和尚神色一僵,心道这特么有区别吗?你说你不是跟老衲借钱,那你特么让佛祖把钱给你送来?
悟智和尚双手合什,缓缓说道:“阿弥佗佛,罪过,罪过。泉林寺僧众都是些出家人,每日所食皆是粗茶淡饭,便是这大雄宝殿中的佛祖菩萨也只不过是泥胎披了层金衣,又何来施主所说的金银?”
朱晓松哦了一声,脸上的神色愈发冰冷:“咱刚才似乎没把话说清楚?咱说杀的知县有四个,最后一个便是泗水县的知县!”
“泉林寺周边良田千顷,半数都在泉林寺名下,每年收其租五成;若是赶上灾年,还要放那九出十八归的印子钱,次此为了迎接钱聋南巡,你泉林寺可没少花钱做准备吧?”
“还有,这殿中诸佛诸菩萨虽不是金身,却也都是纯铜鎏金,怎么到了你悟智小和尚的嘴里就变成了泥胎披金衣?”
说到这里,朱晓松又向前逼近一步,沉声道:“咱听说佛门有妄语戒,却不知你悟智大和尚是如何修行的?”
悟智和尚脸上神色大变,整个人好像不受控制般向后退了一步,而朱晓松却又紧跟着向前一步:“大和尚,咱今天就是来找如来借钱的,没想着要杀人放火,所以,懂?”
悟智和尚低下头,宣了一声佛号:“阿弥佗佛,罪过,罪过。”
朱晓松却是哈的笑了一声,扭头对朱老三和刘二牛等人吩咐道:“一群笨蛋,都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派人跟悟智大和尚去取钱?要是没钱的话,就跟大殿里的佛祖菩萨什么的去借!”
说完之后,朱晓松又把手里的野兔扔给了朱老二,说道:“收拾收拾,跟悟智大和尚借点儿盐烤了,留一只兔腿给如来佛祖尝尝,没柴禾就去找些经书。”
听着朱晓松话里话外对佛祖菩萨殊无敬意,又说要拿经书当柴禾,悟智和尚终于忍无可忍,怒道:“施主要来借宿,贫僧允了便是,施主要来借钱,贫僧借了便是,可是施主如此无视轻慢,纵然佛祖不加怪罪,我泉林寺众僧却也由不得施主如此放肆!”
悟智和尚身后的泉林寺众僧也早就被气得怒火中烧,当即便齐齐喊了一声,各自握紧了手中的棍棒,一齐站在了悟智和尚的身后,而玉皇山的一众青壮也都齐齐握了刀刃在手,站在了朱晓松的身后。
眼看着就是一场火并,朱晓松哈哈大笑一声,忽然间向前一步,只听得啪的一声,却是朱晓松甩了悟智和尚一记耳光。
朱晓松望着满脸难以置信之色的悟智和尚,冷笑道:“咱刚才说过什么来着?嗯?秃鹰能火烧南少林,你以为咱就不敢火烧泉林寺?”
悟智大和尚终于想起来朱晓松刚才说的那句话了——被灭门的劣绅一共只有百十户!灭门!百十户!
朱晓松却又接着说道:“倘若你们只是些穷苦百姓,又或者你们谨守佛门戒律,咱也不至于心心念念的跑来你泉林寺。”
“可你们不是穷苦百姓,又守不住佛门的清规戒律,一天天的不好好吃斋念经,非得跟官府掺和在一起干些欺压百姓的破事儿。”
“你说,咱来你泉林寺,冤枉你了?”
训斥过了悟智大和尚,朱晓松又扭头望向朱老二和朱老三等人:“还愣着干什么?”
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朱晓松这个当大哥的对佛祖菩萨没什么敬意,朱老二和朱老三自然也是一样。
朱老二嘿嘿狞笑一声,直接当着泉林寺众僧的面开始收拾野兔,悟智和尚此时也彻底绝望了,抬头望了朱晓松一眼,说道:“既然施主要借钱,那就请施主派人随老衲来取。”
……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朱晓松就先点了点身边的几个箱子,然后跑到大雄宝殿里给如来上了柱香。
望着袅袅升起的青烟,朱晓松先是双手合什拜了一拜,接着又小声嘟囔道:“佛祖勿怪啊,不是咱想把你留在这儿,实在是没办法把你一起带走,所以也只能先委屈你了。”
朱老二和朱老三也同样学着朱晓松的样子上了香,只是朱老二却小声道:“要不然咱们去旁边村子里借几个地排车过来?”
朱老三低声道:“二哥别闹,这给佛祖上香呢——咱一会儿不还得去泉林行宫那边吗?那可是行宫,比泉林寺可强多了!”
说到这里,朱老三又将目光投向了朱晓松:“大哥,咱们真要砸了泉林行宫?”
朱晓松嗯了一声道:“怎么了?”
朱老三道:“要是不砸的话,估计钱聋老狗和他手下的那些狗官还能装聋作哑,要是砸了,可就没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