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安安施礼后说:“太婆婆今日乏了,说是不过来了,让我代她将此物带来。”
话音落,嬷嬷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露出块翠色的玉石。
“太妃有何安排?”吕二十一娘面色不变,含笑问道。
“太婆婆听闻许家大郎擅长雕刻玉器,做过不少有别有韵味的精品,因此将此物赠与他。”
钱安安笑着说,又示意嬷嬷将玉石放到许平逸的案几上。
许平逸自然认出这是上等的翡翠,而且如此色泽通透又大块的翡翠,必然价值不菲,比今日那两匹西夏马更加珍贵。
他心中疑惑,看向钱安安,就见她对着自己微微笑了一下。
笑容很轻,似春日的一道微风,迎面吹来,掠过脸颊。
许谷诚看到二人的对视,起身向嬷嬷和钱五爷抱拳,语气坚定地道:“多谢太妃厚爱,犬子年纪尚小,担不起此等珍宝。”
此物是前朝留下来的,孙太妃这些年寻了许多匠师设计雕刻,一直没找到满意的样式。因此,就放了许多年未曾动刀,保持着原始的模样。
几个月前,钱五爷给许谷诚看过这块玉石,让他帮忙介绍匠师,因此他十分清楚这份赠礼的价值。
如今已知晓钱家结亲的打算,那这份赠礼是何意?
“太婆婆说这就是个物件,不必当做珍宝对待。许大郎想雕刻便雕刻,不想做就放着,若是雕刻了,刻好后给她老人家瞧瞧,过过眼,东西就留给许大郎。”
“直接留给许家?”钱五爷脱口而出。
他很吃惊孙太妃此举,此刻无法做到闭口不言。
祖传的玉镯被二十一娘赠给许谷诚的女儿,如今祖传的玉石又要被赠给许谷诚儿子。他这个流着钱家血脉,又起早贪黑地在汴京城管事的人,却什么宝贝也没落着。
“正是如此。”钱安安施礼回答,声音平稳,无丝毫犹豫。
钱五爷点点头,不再说话,扭头望向吕二十一娘。
留下玉石后,钱安安和嬷嬷离去,钱五爷盯了玉石片刻,站起来对许谷诚施了一礼。
“许兄,移步说话。”
许谷诚起身,二人踱步到花厅外。
“我不知太妃为何如此青睐你的长子,但如今应该没有结亲的想法了,许兄莫要担忧。”
“好的,多谢告知。只是这块玉石,你已经垂涎了许久,如今却是花落我家了,让你忍痛割爱,倒是叫我于心不忍啊。”
“许兄真会开玩笑,太妃仙去后留给我,我拿着就是个石头,如今给了令郎,说不定会生出有趣的东西。”钱五爷尽力表现出释然的模样。
许家五人告辞离去,行到半路,许谷诚提议:“大郎,你许久未回来了,带上二郎和六娘出去走走吧。”
有些事情他要第一时间和婉娘说,这些孩子在确实不方便。
兄妹三人下了马车,直径去了一个酒楼。
许诺和许平启不约而同地都选了这里。
汴京城最贵的酒楼,醉仙楼。
兄长为官半年,挣了俸禄,作为妹妹和弟弟,自然要为兄长接风洗尘,也自然要让他出出血。
三人被引到雅间,许诺和许平启拿着菜单先是对视一笑,而后看着许平逸,笑容殷切,目光发亮。
看出二人眼中的精明,许平逸无奈笑了笑,说了句:“想吃什么,随便点。”
不一会,三人眼前摆满了一桌精致菜品。
“你们这样子,像是娘平日没给你们吃饱似的。”面对这这样的美味佳肴,许平逸并无胃口,他在钱府吃的很饱,确实无法再用一餐了。
“大哥,此言差矣,我和二郎正在长身体,自然是饿得快些。”
许诺笑嘻嘻说道,为了把朱商的钱挪出来,她也许久没有来醉仙楼好好吃一顿了。
许平启难得认同许诺的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夹了一大块鱼肉到自己碗里。
许诺的眼神从那块肉一直盯到许平启的眼睛,她发出轻轻的哼声,夹了一块更大的,毫不示弱。
许平逸被两个人的举动逗笑,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他们。
二郎过去向来沉稳,六娘也极其懂事,怎这次回来,两个人都变得“不乖”了,似乎多了些天真烂漫。
许平逸知晓自己的改变,半年时间从无拘无束变得行事稳重。
他的性格有所变化,处事方式也不同了。
本以为自己的改变已经很大,没想到回来后见到二郎和六娘也出现了如此明显的改变。
是因为他的改变,二郎和六娘才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