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刚刚那极俊的一拨一刺,信手拈来,绝对是过去的自己万万使将不出的。
而招数用出去都半晌了,林平之这才回忆起——这不就是前几天师父给自己拆解过的剑路么?
直刺而来,是最最普通基础的剑招,刚好就是林平之用两枚铜钱束脩拜师后,第二堂课教的内容。
第一堂课教的是内功,以及如何用内功疗伤。
“练过几天……”想到此处,林平之抬头冷冷道。
他羞于自己过去的无能,因此便将自己这招的功劳全数归功于师父,也不去想正是因为以前的基础,才能学得这般快。
“练过几天?呵呵……”短打汉子笑着,走了过来,一脚把还在干呕咳嗽的癞痢头踹到一边。
他身高比林平之高一头,因此居高临下对林平之道:“你知道我们是谁么?”
林平之点头道:“知道,一帮平时遇到武林中人就摇尾乞怜,讨巧卖乖。遇到平民百姓就气焰嚣张,仗势欺人的废物。”
壮汉原本还想自我介绍一下,听到这话腾得一声火冒三丈,“你他妈找死!”
接着一巴掌扇了过来,林平之目光一凝,毛笔直刺,戳在对方胳膊的曲池穴上。
中了!
林平之心中大喜,却只觉面上一痛。
他虽然刺得很快,也却是刺中了这处穴道。然而那壮汉只吃痛一声,另一拳狠狠轰在了林平之脸上,将林平之打得双脚落地,飞出四五丈远。
再艰难抬起头时,已然是鼻梁骨断裂,鲜血横流。
壮汉甩了甩发麻的左手,呸了声道:“他妈的,真以为自己是剑神啊?拿毛笔戳人?开什么玩笑?给你点颜色就敢开染坊了?”
“林平之!”
小姑娘被这大起大落终于逼的哭了,在青斑脸怀中使劲蹦着挣扎,泪流满面的向林平之喊道:“林平之!你有没有事啊?你快走吧,你别管我了,你别管我了!”
‘原来……我还是这么弱。’
林平之躺在地上,有些不想站起来了,看着天空,眼睛有些发红,也不知是因为鼻子酸痛还是对自己失望透顶,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一滴泪来。
就在这时,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天空。
“林平之?你不是来赚伙食费的么?怎地被人打成这样了?”
陈广有些嫌弃的声音传入二中。
林平之瞬间翻身爬起,哪还有之前那副矫情模样,跪在地上惶恐道:“师父,弟子……不,此事绝非武功问题,是弟子自大,异想天开,竟把毛笔当剑用,这才输了,辱没师尊声誉,弟子罪该万死!”
说着,就要把头狠狠磕在地上,连忙被陈广用手托住。
“欸欸,你才学几天,胜败乃兵家常事,吃亏挨锤很正常。”
陈广感觉到林平之磕头的力道,略感无语,居然使出这么大劲儿,别给自己一头撞死了。
他蹲下身子,拍了拍林平之身上的灰尘,笑着安慰道:“我三年前刚开始学武的时候,还经常被我大师兄揍呢。”
三……三年前?
林平之愣了。
在他眼中,这个年纪还没自己大的小师父已经是神仙般的人物,实力恐怕还隐隐在自己的弑亲仇人余沧海之上。
在他想来,师父定然是武学世家,家学渊源才能这个年纪就如此大本事,哪曾想……他老人家竟然是三年前才开始练武的?
“呼……”
林平之长吁口气,师父是天纵之才,这点不足为奇。至于能压着师父打的师伯,那定然也是一等一的绝世高手,却离自己太远了。
“还有,谁说用毛笔,就戳不死人的?”
“啊?”林平之愕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