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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李相,敢问诸位大人,我大秦面临的最大问题,什么吗?”嬴钰幽幽问道。
嬴政早已做到心有激雷,面若平湖,此刻也不禁赫然一震,目光灼灼,看向这个似乎极为陌生的儿子。
“想必,嬴钰已有自己的答案。诸位说说,最大的问题为何?”嬴政淡淡问道。
“六国余孽,杀之不尽!”
“野议非政,层出不穷!”
“黔首百姓,负担过重!”
“地盘太大,管不过来!”
众人七嘴八舌道。
……
“就从六国余孽说起,缘何抓之不尽?秦法严苛,连坐揭发缘何还能隐匿?”
“地大物博,大隐隐于市。”李斯冷哼道。
“山东六国黔首根本不愿意揭发,又或者说地盘太大管不过来?”嬴钰又有道。
“哼!”李斯感觉,但凡辩解一句,都是多余。
……
“敢问李相,焚书之后,朝廷和陛下得到的是黔首百姓爱戴,拥护,膜拜,还是怨恨、诅咒、漫骂……?
始皇帝千古流芳,还是遗臭万年?”
“彩!”
博士宫几人眼色一亮,不失时机,击掌高呼!
“千古一帝,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何必在意天下悠悠众口?!”李斯面无表情道。
“人为万物之灵长,是因为拥有了智慧,百家著作,是多少先人数百上千年的智慧结晶。
正是这些书籍,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照亮着我们混沌的大脑,点亮着我们的心。
哪怕是倒行逆施,残暴无度的桀纣,都不敢焚书,你真的想让陛下遗臭万年吗?”
大殿内轰隆隆的回音,如同一阵闷雷。
李斯顿时变色。
……
“但凡政令推出,无论对错,朝野质疑非议不断。政令无法推行,你认为当如何?”
到底是历经无数大场面,李斯立刻调整好心态冰冷道。
“李相可曾听闻,君子如舟,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嬴钰轻飘飘的话语,却让稳如老狗的李斯,如中电殛,骇然的看向嬴钰。
“这句话,李相断不会陌生。再换个话题,攻讦朝议,大都指哪些人?”
“当然是六国余孽与诸子百家的流毒,特别是儒生,沆瀣一气,蝇营狗苟。除此,还有好吃懒做的五蠹之人!”
“敢问李相,儒生饱读诗书,知是非,明事理。缘何与苟延残喘的余孽勾结?缘何不分青红皂白,攻讦朝议?”
“赖陛下仁慈,他们都是吃饱了撑的!”李斯斜眼瞟向博士宫众人,没好气道。
“说得好,他们的确是吃饱了撑的?!”
李斯话音刚落,嬴钰声音陡然提高八度。
???
???
所有人皆震惊的看向嬴钰。
李斯一愣,满面狐疑,深深的看向颠三倒四的少年。
高台上的嬴政错愕间,目光灼灼的看向嬴钰,有一种意识,却怎么也抓不住。
但,嬴政确信,嬴钰正在布局。
再一次开始大迂回穿插,如同制裁赵高一般,正在布下一个惊天巨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