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百越,可获得象牙、玳瑁、翠毛、犀角、玉桂和香木等奢侈品。
多么愚蠢的想法和行为?!
不占领,就不能用中原的丝帛和手工产品展开贸易了?连温饱都未解决的发展中国家,要这些奢侈品何用?
此举如同原本轻装上阵,还可走向小康之家,非要强行把一群穷亲戚并入家族。
却悲催的发现,穷亲戚不仅无法做出任何贡献,还是一个填不满的无敌黑洞。
唯一的欣慰便是,家族更大了。
大而不强,有个球用!
最关键的问题,大秦本来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自顾不暇啊!
通婚、通商、通文化,潜移默化的同化,岂非不战而屈人之兵?
……
“父皇,南征百越,可谓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守土扩疆,是每一位帝王和将士的荣光和追求,但时下,远不是时候。
大秦才结束千百年来的战乱,百废待兴,更需要休养生息。
或者说,父皇太过伟大了,为了华夏的未来,却将整个大秦拖入泥潭,甚至背上暴秦恶名。
此工程的消耗,远超当年的郑国渠。
而郑国渠,尽管是涵国的阳谋,旨在疲秦,但咬紧牙关,终生受益,郑国渠让关中成为一片沃土。
南征百越,投入巨大,颗粒无收。
当断则断,及时止损!
迁徙五十万军民,不如留在大秦修交通驰道,建灌溉灵渠。
至于百越之地,既然已经是大秦身上的一块肉,单独议案!”
“嗯!”
高台传出一道声音。
并非肯定,而是说,我听到了。
……
“蒙恬将军,北击匈奴,消耗几何?”嬴钰再次看向蒙恬。
“长期驻军三十万精锐,加上修筑长城,征调七十万徭役,合计百万。”蒙毅道。
“九公子或许对征用民力不甚了解!”
很少说话的右相冯去疾见话题及此,起身解释。
“大秦,包含山东(函谷关以东)六国巅峰时期人口估计两千万。
官方统计户籍人口一千五百万,而军队便超出一百万;
修建长城,征招徭役七十余万;
修建驰道,征招徭役三十余万;
修建骊山,征招徭役三十余万;
修建灵渠,征招徭役二十余万。
战争,加上兴修土木,共投入二百五万精壮劳力。
这,已然相当于八人供养一人。
如果发生战事,需要征召壮丁送粮、修筑土木,相当于每五人当中,便有一人抽调兵役或劳役。
老秦人,巅峰不过三百万,几经折腾,也只有不足两百万啊!
发生地方激变,靠老秦人已弹压不住。”
话到此处,这位老相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又无声无息的重新落座。
……
“军事扩张,南征百越、北御匈奴。
大兴土木,长城、驰道、灵渠……
这些都是百年大业啊,何以如此急功近利?!”
嬴钰沉重叹息道,“天下苦秦久矣,这便是苦之根源啊!
山东六国黔首,岂能没有怨恨?
原本虚弱的大秦,没有缓口气,似乎要将这千古伟业,缩短在十年实现。
这无异于拔苗助长啊?!!”
嬴钰抬头仰天,再次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一脸悲怆,“六国余孽及世勋强取豪夺,大兴土木修建长城、驰道、灵渠,对外的军事扩张……
大秦这辆巨大沉重的战车吱吱嘎嘎,不堪承受之重,有倾覆之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