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衣躬身一揖,“公孙先生。”
公孙玑见宋澜衣虽身为千夫长之女,然而却无骄矜之意,心中好感顿生,言谈也不由得和悦了些。
“宋……宋姑娘,暂且这么称呼你吧。你可听到了妖蛮在城外的叫阵声?”
宋澜衣心下了然,面上依旧淡定,“听到了。”
公孙玑捋了捋一小撮胡须,笑呵呵道,“不知宋姑娘对此……有何看法?”
宋澜衣笑了,声音平淡,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妖蛮以计截断粮草,此事尚未知晓真假。但是……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哦?”公孙玑眼中有精光闪过,“此话何解?”
“妖蛮此番南下,正值秋冬之际,其目的,无非是为了过冬粮草。妖蛮抛却辎重,根据其行进速度来看,所带粮草,也不过够两三日的口粮。”
宋澜衣谈起此事,忍不住侃侃而谈。
既然要展现自身的价值,那么她就要尽力做到最好。
“然而这只是最乐观的估计。我能想到,那么妖蛮一方,也不全都是傻子。人族有兵法,有诡道十二计,可以混淆视听,妖蛮必然也有相应的计策。”
说到最后,宋澜衣的神色沉凝起来,“此战,必是险战!恶战!”
公孙玑却皱起眉头,“可若是如此,话题不还是转圜回来了吗?”
宋澜衣却笑,“依我之见,可以以我最开始的说辞,安抚军心,调动气势。只因……两军狭路相逢,勇者胜!”
“好!”公孙玑眼神倏地一亮,脸部涌上一抹潮红,“好一个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不顾伤势,猛地坐直身体,直直地看向宋澜衣,“宋澜衣,你可愿上城门去叫阵?先前我只觉得你凭借辩才,登上文报过,想必一定口齿伶俐。”
“如今想来,竟是我小看你了。这样,你且说,你想要什么。只要事成,就算挖空王府的库房,我也能帮你找到你想要的。”
宋澜衣小心地觑了眼这个公孙先生,心里默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看来这个公孙先生,也是明王帐下的滚刀肉啊。
宋澜衣斟酌片刻,试探道,“先生,我想要一株异植。”
“异植?”公孙先生面露沉吟之色。
这东西他倒是听过,只是棘手的是,宋澜衣一看就是身负机缘传承的人,所想要的异植,必然不是凡品。
倒是一旁的顾馆主出声:“我倒有一株异植,只是颇为凶戾邪异,乃是当年山海镜中所得。就看你要不要了。”
说完,她拿出一粒种子。
只见这枚种子,大小形状如同蚕豆一般,只是通体血红,比鲜血的颜色,还要再压抑深沉三分,虽未萌芽,已有凶煞之感。
宋澜衣听到“山海镜”这三个字,眉梢微动。
顾馆主见宋澜衣不吭声,似是在思考,笑眯眯地伸出手,将种子放在宋澜衣的手心。
“我行医道,甚少杀生,与这株异植不合。但是我能看出,你虽有救死扶伤的手段,但所行之事,并不拘泥于医道。”
“再者,此异植虽然凶厉,但我早已用才气封印。等你修为渐强,便可以逐渐解开封印。”
说到最后,顾馆主冲宋澜衣眨了眨眼,俏皮道,“拿着吧,不要白不要。明王这小家伙都穷得快当裤子了,你从他那……捞不到什么好处。”
一旁的公孙先生,听到最后,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微微偏过头去,不再言语。
宋澜衣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