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母亲和阮菲正坐在沙发上神色慌张。
“妈,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上前询问。
母亲满眼通红,吞吞吐吐地告诉我:“出事的工人家属耍无赖,不仅要我们赔钱,还要你爸披麻戴孝去死者的灵堂前下跪道歉。你爸和他们起了冲突,他们就报警抓了你爸……”
“姐,你不是有钱吗?你快拿钱打发走他们,赶紧把爸爸接回来!”阮菲蹙眉,她说得倒是轻巧。
母亲闻言,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对啊!我记得你爸告诉我,你答应了要帮忙解决这件事。小诗,钱带过来了吗?”
我低垂着眼眸,沉声解释:“妈,我暂时没有这么多钱……”
我话没说完,母亲激动地甩开了我的手:“什么?!你打算见死不救?阮诗,你爸白疼你那么多年,你就是一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她一边骂我,一边嚎啕大哭了起来。
阮菲见状,抽纸给母亲擦眼泪,还不忘阴阳怪气地指责我:“姐,人不能忘本。你虽然不是阮家亲生的,但爸妈含辛茹苦养了你二十多年。这点钱对你来说算什么?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爸爸去坐牢吗?”
听着母亲满嘴的谩骂,想起过去她对我疼爱有加的样子,我心口一阵抽痛。
压住心底的绝望,我镇定地开口:“你们放心,我不会让爸爸坐牢的。”
走出家门,我立刻开车去了阮氏集团。
公司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董事长又被抓了,公司的员工一时间人心惶惶。
我找到了法务,要他想办法尽快把父亲保释出来。
随后,我又去了一趟财务室,询问财务总监:“张叔,公司的账户上还有多少钱?”
“大小姐,公司已经没钱了。”
张叔是阮氏元老级别的员工了,他叹息地告诉我,父亲很看好在建的这个项目,将公司所有的现金流全都投了进去。
我如遭雷击,浏览着账目明细,只觉得焦头烂额。
“其他的项目呢?能不能想办法尽快回款?”我问。
张叔突然想到了什么,抢过鼠标在电脑上一通操作,调出一张结算单:“辰远传媒还拖欠着我们五十万的尾款,一直找各种理由拒绝结算!”
五十万。
有了这五十万,至少能暂时安抚死者家属,为我争取筹钱的时间。
负责与阮氏对接的人,是辰远的副总,名叫王贵。
我拨通了他的手机,他倒是接得很快:“谁呀?”
我自报家门,说明了来意:“王总,家父遇上了难事。现在急需要用钱,希望贵公司能立马结清五十万的合作尾款。”
在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乐中,王贵也不知有没有听清我的话。
他打了个嗝,含糊不清地报了一个地址:“阮金弘的女儿?我在帝宫夜总会三号包厢,有什么事过来谈吧。”
电话挂断了,我立马开车去了帝宫夜总会。
三号包厢里,我见到了这位肥头大耳的王总。
他和几个同样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一起,左拥右抱着几名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在纵情高歌。
包厢里烟雾缭绕,满地的空酒瓶令我无从下脚。
“你好王总,我是刚给你打电话的阮诗。”我好不容易来到王贵的身边,客客气气地对他说,“能不能请你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出去谈谈尾款的事?”
“有什么好谈的?不就是想要钱吗?好说,你先干了这瓶酒!”王贵开了一瓶啤酒,啪地搁在了桌上。
我很少喝酒,更何况现在怀着孩子。
压住心底的怒火,我仍旧赔笑着:“抱歉,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那陪男人总会的吧?”王贵猥琐地笑着,伸手摸了一下的大腿,满嘴的酒气,“把我们哥几个陪开心了,别说尾款了,我再另外给你点小费怎么样?”
他说着就想来拽我。
我跟他好言好语,不代表我是可以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啪!”
我拿起桌上的啤酒瓶,猛地砸在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