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以许秋山为首的内阁许氏一派,也都纷纷跪地接旨。
最后没奈何,只能是首辅张寿颜一派的人,他们这次输了,只好将这件事捏鼻子认下,也纷纷跪地,叩拜圣旨隆恩。
在下了朝,众臣纷纷走出大殿,这时在大殿门口,首辅张寿颜和许秋山在大门口,两人相遇,张寿颜看着许秋山,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但还是对他拱了拱手,随后便一声不吭,走出了大殿,阔步而去。
许秋山在张寿颜的身后,也没说什么,大家都是身具那等高位的人,互相放狠话,也实在太掉份,于是许秋山也不动声色的走了。
马车缓缓前行,许秋山坐在马车里,过了一会,马车便停了下来,他在仆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然后走进了自己的府邸。
到了内廷,在内屋脱去官袍,走出来,只见自己女儿许妙雅已经拿着一只茶盏,递了过来。
许秋山欣慰的颔首笑了笑,但脸上的疲惫之色,却是还在残存着,许秋山走了过来,坐在茶几旁边的椅子上。
许妙雅一脸心疼的道:“爹,看你满面疲色,今天的早朝很不好上吗?”
“嗐!”许秋山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家女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你跟我说的那个梁鸿,今天可是出了大风头了。”
听父亲这么一说,许妙雅心里一惊,忙道:“怎么了爹?朝堂上出事了?”
许秋山当即将朝堂上的事,跟女儿大致说了一下,许妙雅听完松了一口气:“还多亏了爹,你及时出手,不然梁鸿的这件事还真就要黄了。”
许秋山又抿了一口茶,然后对自己女儿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女大不中留啊,有没有想着找个好人家嫁了?”
许妙雅一听脸蛋就红了,道:“爹,你说这个干什么?对了爹,你在朝堂上那样顶撞张伯伯,会不会影响你们的交情?”
许秋山叹了口气,道:“我也是为国谏言,这件事上,他张寿颜本来就是有私心,想拿梁鸿这事给曹晖出气,梁鸿既然解决了京城的瘟疫,理应得到奖赏。只是——”
“只是什么?”许妙雅问道。
“只是为父和张寿颜针锋相对,”许秋山看着许妙雅,道,“这会不会影响到你和张魁发那小子的事情,毕竟你俩是很门当户对的,为父怕影响了你们的姻缘啊。”
听父亲这么说起自己的姻缘,许妙雅愣了愣,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个吟着诗的身影:“人生若只如初见……”
想到这,她不由脸颊红了红,然而说道:“只是我和那张魁发,我发现和他的性情有些合不来。”
“这都是小问题,”许秋山却是老神在在道,“性情什么,不要太当回事,那些有的时候就会太奢侈了,不要因为小的一点瑕疵,就放弃了那张魁发。
为父虽然和那张寿颜一些政见上不对付,但为父看那张魁发也是个好的,关键是,那小子对闺女你有心啊!
日后,你们如果真的有了姻缘,为父和那张寿颜也不是不可以结盟的,毕竟我们同属儒门子弟。”
许妙雅叹了口气,她出身官宦之家,虽然对那“人生若只如初见”,觉得那词真的作的很好,她也很喜欢这首词,但是要说她对梁鸿有多喜欢,那倒也谈不上。
毕竟两人只见过一面,只是听闻那梁鸿写诗词是一绝,可以说是一个大大的才子了。
但这又怎么样呢?她是喜欢才子,小时候也憧憬过,将来若是嫁人,就要嫁一个才高八斗的才子之类的,但那只是小女孩的梦想。
长大后,得综合各种考量,首先,要符合家族的利益,毕竟她是出身这样的官宦人家,她要负起责任来。
至于对于张魁发的好恶,那只能是放在次要的位置上了,只要他大抵的品行可以,自己也是可以将就的。
本来出身在他们这样官宦人家的子女,本身可选择的就很少,这要适应,看更能带给家族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关键时候,人,要学会认命!
“关键时候,人要学会认命!”同时在首辅府邸内,张寿颜对自己的儿子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前因是儿子提出了,“据儿子看来,那许妙雅似乎不怎么喜欢儿子。”
于是就有了张寿颜这么一句话,随后张寿颜又道:“别看他许秋山一副跟我针锋相对的架势,但,只要为父一日在首辅的位置上,都不是他许秋山能撼动的。
内阁阁臣一共五人,其余的三人都在我这一边,只要他许秋山还有点脑子,就不敢惹恼了我,不过也就是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和我争一些,大事上,他但凡敢露个苗头,为父就不可能让他好过!
所以,他不巴结咱家,他巴结谁?至于你和那许妙雅的事情,改日为父亲自找媒人去他家递交婚书,想来他只要识趣,就会很高兴的愿意和我们家修成秦|晋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