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金銮殿中。
诸文武,都按着官位列队而站着,只有一人是坐着的,正是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当今的大康皇朝的皇帝,景泰帝。
见臣子们都在下面恭敬列队站着,景泰帝就说话道:“刚才朕已经说了,那梁鸿不要什么其它的赏赐,就只求一举人功名,并向朕保证,如果来没考上进士,就会自动放弃举人的功名,朕觉得这个赏赐也无可厚非,准备要答应那梁鸿,——那么诸位爱卿,你们的意思是何如?”
这时,站在文臣首席的内阁首辅大臣,张寿颜却是直接对着皇帝,微微弯身行礼,这是士大夫们对待君王们的矜持,他道:
“陛下,此先例万万不可开!
毕竟这事关朝廷抡才大典!岂能随意定朝廷经过刻苦攻读举人的秀才们,好不容易才考上的举人名额?”
内阁首辅这么一说,顿时朝中的文臣们,更是都跳了出来,特别是都察院、六部给事中这些言官们,纷纷附和首辅张寿颜的奏言。
这显然是极为对龙座上的皇帝的不尊重,但也没办法,士大夫们向来有着读书人的矜傲,这是古来的传统,所谓的“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虽然本朝还未曾有这么个国策,但历来的皇朝,向来基本都是遵循这一准则。
大康朝只是没有明面上那么来罢了,其实实际内里,那些文臣士大夫,却早已这样认同了。
而这时候看到了皇帝望向司礼监那边的眼神,司礼监掌印太监吕坤却是也出班奏请道:
“启禀陛下,老奴觉得,可以给那梁鸿一个举人的名额,毕竟人家不都是说了,要是考不上进士,这举人名额再被剥夺而回,这有什么不好吗?
难道陛下连赏赐这小小的举人名额,都做不到吗?”
听自己的老对手司礼监掌印太监吕坤的这么一番话,内阁首辅,当朝宰相张寿颜却是直接不悦了:“这是朝廷的规章制度,吕公公你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难道要亲自破坏国法吗?”
吕坤这时一下被这个高帽给扣在头上,顿时回击道:“国法,总归是要陛下来定的,怎么你们这些文官,连陛下都不放在了眼里了吗?
难不成尔等是在孩视陛下?”
“你休得扯得这么远,国家法度怎么可以轻废?”一名文臣见司礼监掌印太监吕坤,一口一个“你们在诬攀陛下”的架势,顿时忍不住气,向自己的老大张首辅表忠心,向吕坤发起难。
吕坤这么一听,登时就恼了,吗的老子是在跟你老大说话,这里哪有你这个二五仔说话的份??
他虽然恼,却是也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文臣呢?吵架、打嘴皮子仗最是在行,自己在这方面吃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但心里还是很不服气,他扫了一眼右边那些武将们,心中不禁例行悲叹:“老子手底下,怎么就没有这些嘴皮子强者?都他吗是武夫,粗人,谁能赐给咱家一个文官下属?”
他这么想着,突然想到一人:梁鸿!
对啊,他不就是可以发展下来的亲近司礼监的文人吗?只是今次这糟,他举人的名额定下了还好说,若是又被这些文臣所挡回去,那梁鸿可以作为自己下属文官的选项,就得被抹掉了。
吕坤想到这里,偷摸看了一眼在上方高高坐着的皇帝,心想:“想必皇爷也有这样的感慨吧?本来司礼监就直属皇爷!”
而就在看到吕坤有退缩下来的意思,显然这次文臣们又要胜利了,而却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臣同意陛下的意思,那梁鸿只一天就遏制住了瘟疫的蔓延,实属大功!
与他一个举人,没有什么不妥!”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不由都看过去,只是在司礼监的人看过去,都是一阵惊讶的表情,尤其是吕坤下巴都要被惊下来了。
而内阁和那些文臣们看过去,却都是先是惊讶,后是愕然与愤怒。
一位都察院的御史这时候脸上怒容蹦现:“许阁老,此事国家自有法度,许阁老的话未免太有失偏颇了吧!”
那之前说话赞同皇帝的人,正就是现任的东阁大学士,户部尚书,许秋山。
许秋山这时冷冷地看着那位御史说道:“哦?我倒想问问,这怎么就有失偏颇了?
难道坐等京城百姓死个六六七七你们才高兴?人家一天就控制住了局势,请问这事满朝诸公,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