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临走前让他们再家中耐心等候,不会有事的。”秦修安慰七叔,随后看向雷旭等人,道:“且先出去再说。”
只见青衣书生挥动衣袖,浓郁的雾气如潮水用来,脚下浮现猩红血水,众人立刻被雾气笼罩。
……
夜沉似水,江城县衙。
县衙内堂中烛火未熄,外面还有一众捕快等候,皆是不满的望着窗棂上朱县令的身影。
老程斜靠门柱,眼底满是鄙夷,低声骂道:“狗官,把头儿推进火坑,自己推得干干净净,这他娘的不就是找替罪羊?”
听着老程的抱怨,余下众人也是低声开骂,对朱县令的感观差到极点。
有人低语道:“此刻让我们听候差遣,不过是做做样子,到时柳章真救回二小姐,也好舔着脸前去邀功。”
“只怕是觉得柳捕头还不够,还想把我们都拉下水,好将他身上的罪责推的干干净净。”
“这挨千刀的,凭着县令的身份,这些年借了我十两银子,分文未还。”
大堂内捕快们窃窃私语,偶尔看一眼内堂,眼底却满是忌惮,生怕被朱县令听了去。
内堂中,朱县令捏着书卷坐在椅子上,却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心思早就飘到镇妖司的行动上。
昏黄的烛火映照面颊,朱县令眉头拧起,“若是二小姐出事了,即便有柳章背锅,我还是免不了受罚。”
而他这个江城县令,若是得罪了林家,仕途也是走到头了,说不定连乌纱帽都保不住。
这些年他坐在县令职位上,也没少贪墨银子,若是突然失去这顶乌纱帽,哪里还有荣华富贵可言。
朱县令面露苦色,头疼着应该如何摘掉罪责,又能讨好林家,皱眉道:“到时春枝茶都喝不上,岂不痛苦万分?”
所谓春枝茶,乃是江南名茶,有着一两春枝一两黄金的名头,朱宏自从当了县令,这春枝茶却是未曾断过。
正头疼该如何解决,却听大堂内喧嚣声越来越大,他顿时面色不悦,重重的摔下书籍,冷哼道。
“大晚上的还不安宁,我看你们是想造反!”
朱宏神情肃穆,快步来到大堂,正要放声呵斥,却见县衙外正有两人走了,一时也不好发作。
县衙外,杨惜随着柳平安踏入县衙,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道:“儿子,你爹曾说过被逼立下军令状,我们来求他有用吗?”
“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当务之急,是保住爹和大哥的性命。”柳平安目光平静,步履平稳的走向大堂。
在柳平安看来,那红门古怪而强大,内里藏着不知多少妖怪,即便秦修前去救人,也有极大的可能会丢掉性命。
而且红门隐藏江城数十年,官府恐怕不清楚红门底细,此行多半会损失惨重,说不定要平添几条人命。
柳平安如今能想到的办法,是前来求县令加派人手,跟随他去把局势彻底闹大。
到时即便出现危机,红门也已被官府注视,行事会更加忌惮谨慎,这对父亲与秦修来说,无疑是有利的。
倘若能引出官府这边的大高手,说不定还能直接把他们救出来。
他不敢保证计划可行,也不敢肯定能成功救出父亲与大哥,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待在家中苦苦等候,也不是他的风格。
柳平安眼见穿绯红官服的男人走出,立刻上前拱手道:“学生柳平安,见过县令大人,我此番前来,是为……”
他话还没有说完,却见朱县令背负双手,呵斥道:“何人敢夜闯县衙,给我把这两个贼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