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接到坊间举报,先说是给妖相传递军情,后又说协助妖相逃狱,由头可多咧。直到先前州牧老爷喝酒溜了嘴,大伙才有了个猜测……”
“怎么说?”徐苦突然觉得浑身麻。
“据说,妖相曾与当朝天子定过娃娃亲,妖相不从。其实早就能脱罪了,还囚在楚州就是天子想要恶心她,逼她为后。”胡小刀神秘道。
难道是天子和夏使做的局?
死敌牵手了?
一个令人脊背生寒的想法跳出。
“你的意思是说……”徐苦艰涩道。
胡小刀也有些苦涩,“没错,苦哥儿。你就是天子用来恶心她的那坨屎,还是第八坨。”
说罢,便从绑腿里掏出个油腻小包扔给徐苦。
“里面是婚书和五两银,张家给你赔命的二两,还有你典当祖屋的五两,陈把头分去二两,还剩三两,都在这了。吃几天好的,反正也没活路了。”
陈把头是楚州城脚夫帮的头子,相传有山匪罩着,城里做买做卖都要给他抽水份子。
徐苦的祖屋就是被楚州城里的粮铺买了去,按例要抽。
不过这些已经被徐苦抛在一边。
看着婚书上自己和魏红鸾的名字旁的印章,徐苦头大如斗。
一般的婚书印,都是县令小印。身份高一点的像商贾富户,也就是州牧钦印。
徐苦和魏红鸾的印章却有八个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
天蒙蒙亮,徐苦被胡小刀一路推回楚州城门,小跑整整两个时辰。
也就是胡小刀这莽夫体质奇佳,换了徐苦早就在半路躺平了。
刚想买些馍馍垫肚,就见迎面一队衙役走来,后面跟着牢头老王,还绑了手。
“好你个臭卒,让差爷一顿好找,今天就打死你。”
将胡小刀推到一旁,衙役班头一把掀了徐苦的小板车。身后绕出的两名衙役不由分说,举水火棍劈头便砸。
原来是牢头老王畏惧张大户势力,扯谎说徐苦逃婚跑了。
见老王那瑟缩的怂样,徐苦猜了个七七八八,不知哪来的力气,撑地跳起,将打人衙役的手抓住。
前世泥人捏的多了,最是会使巧劲,直接掐在那人寸关尺紧要处。
那人吃痛撒手,水火棍被徐苦捞在手中,转身去架另一人砸落的棍子。
可毕竟是带伤之身,只一下就被砸跪,又被衙役班头当胸一脚蹬翻。
“来,打死老子。看没人去秘牢报道,州牧老爷饶不饶得了你。”徐苦胳膊肘子撑地,半挺起身,吼道。
之前被夺棍的人亮出了腰刀,却被衙役班头拦住。
秘牢守卒接连被斩,还是他给收的尸,这要再死一个,确实是个麻烦。
“张兴,把刀收了。跟个快死的蚂蚱较什么劲。”
见那叫张兴的还欲上前,徐苦把嘴里的沙子吐到一边,眼角充血的一指自己的头,狞笑道:“你往这儿砍,你要是砍不穿就是个没卵的玩意。”
徐苦也是笃定张兴不敢,笑得愈发肆意。
“老子光棍一个,死也拉上你。”
牢头老王忙向后缩缩,调徐苦去秘牢的主意还是他出的,生怕徐苦暴起给他一下狠的。
这小子之前看着是个软蛋,哪知道还有如此凶悍的一面,刚才那眼神像极了嗜血的狼巴子。
“老王,今天的事儿不算完,回头再作区处。”衙役班头阴恻恻道。
老王连忙点头哈腰的应下,这衙役班头官配了县令之女,一朝得势,自是惹不起的。看向徐苦和胡小刀的眼中,也有了几丝怨恨。
将一切看在眼里,牢牢记住了这几人的长相,徐苦明白了一个道理。
既然已经穿越了,要么逮个地方窝着,要么就得拼命。不然肯定没得活。
自己的窝都典当了,那三两银还没捂热乎,再加上一纸婚书,窝着是不可能了。
那唯一摸得着的,便只有秘牢里的魏红鸾。
男人岂能无志?
死也要死在洞房花烛下,这辈子能摸到天子的女人也算没白活。
给了胡小刀一两银,算是推车的辛苦钱,徐苦裹紧了领子,向楚州牢的方向走去。
上秋了,有点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