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顿,又道:“明儿早起去柴氏为你说媒,礼已经备了。”
“谢义父提携。”
韩立一揖到地,眼中露出浓郁失望。怀里刚淘来的翠蟾原已摸在掌心,又塞了回去。
至于那几条狗,叫得欢点才好。
……
“路上怎的净是些泥水瓦匠。”
拉砖石木料的车架自小院门前隆隆经过,看方向是去内外城交界之处。
“蛮灾刚过,便要大兴土木。府库若还殷实,不如重建楚州城墙。”
魏红鸾秀眉深锁。
看见队中将作寺的官衣,便知是奉了圣谕。若梦无忧如此无度,交旨意义何在。
徐苦替魏红鸾抚平额头,又用袖口帮她遮挡车轮卷来的烟尘。
正想安慰几句,无意间扫过车队尾端,目光忽的一凝。
警惕下将魏红鸾护在身后,手中弩已经搭上射口。
在那里,有一大车停下,并未随队前行。
但随即,烟尘散去,就见熟悉的黑脸龇着牙,“苦哥儿啊,你牛批大发了。”
胡小刀翻身下马,单手抚胸对魏红鸾行了大峦军礼,“带刀侍卫胡小刀见过丞相。”
啥时候学的这么人模人样了?牛批大发了?什么意思?
徐苦和魏红鸾都是揉揉眼。
“怎的提前到了?城卒没抽油水?”
“托了你苦哥儿的福,这望京开城三天。”胡小刀贼兮兮道。
“却是为何?”徐苦问道。
“说下了圣旨,要为凤雏将军立像呐。要不说苦哥儿牛批大发了呢。”
“我看苦哥儿你过去让照着雕,我来护着丞相。”
换来徐苦一脖拐,胡小刀挠挠头。
“少说浑话,四十坛可凑齐了?”
那日胡小刀用军功跟憨子换了大车,又拿着徐苦分的二百两,定的就是凑四十坛就先送来。
不料胡小刀伸出一根手指:“说出来吓死你,百坛,正好一百坛。”
“卧槽?一百坛?”
绕是徐苦有些心理准备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数,直接爆了粗口。
既然多出这许多坛,之前没敢使出的手段也不愁
“嘿嘿。就知道苦哥儿会惊讶。多了干活的,快了不止一倍。”
“钟文远带着他婆娘和娃,也住在万柳塘了。知道苦哥儿急用,昼夜不歇的。”
“刚那军礼也是钟大哥教的。”胡小刀解释道。
若不是钟文远一家子在,他也不放心把秋娘自己扔下。
……
黎明前的昏暗中,烟雨阁的雕窗打开。
铁胎弓搭了箭,已经对准小院。只待徐苦露头练刀,便是崩弓招呼。
几日观察,徐苦的作息被摸了个透。
“等等,怎么有人过来?”袁弘皱眉叫停。
“袁爷,那边也有。”
“袁爷,怎的整条街都开门了。”
就见洪福巷几乎每户都有人外出,脚步惶急,冲到小院门口排起了长队。
“谁他娘的告诉老子,这是怎么回事!”袁弘低喝道。
“袁爷,好像嘴里叫的是徐坊主。”一名打手轻呼道。
“徐坊主?这臭卒是哪门子坊主。”
屋内,透过轩窗看到外面的胡小刀也是蒙了。
“苦哥儿,你昨晚到底跟里正说啥了,怎么一下子来这么多,都快排到巷口了。”
徐苦嘿嘿一笑。
“没啥,只是让他传了个话。”
“头一百名。第二坛半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