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和箭都在身后库里,特意叫人挑了几把好的。”
当日下午,徐苦到官坊见老官辞行。
老官见徐苦身后跟着的几名壮硕汉子,点点头,“倒是有点模样。”
徐苦又将一个小布包塞过去。老官不动声色接过,只觉硬邦邦的硌手。
“何意?丑话先说,弓箭出入库清点得严。”
“官爷明察,草民小本营生,没那些非分之想。”徐苦忙道。
“只求木料能给多拨些,若可以,最好有几棵两人合抱粗的良材。”
“这好说。上秋的料里就有。”老官松了一口气。
“这就派快马去桃源县,木料给你散放在老北口那边,到了搬走便是。”
徐苦谢过,带人扛了东西离开。
“主家,真有你的。”朱彪扛着打捆的硬弓,爱不释手。
平日里打猎用的鸟弓跟着官坊的硬弓没法比。
“一路五十里,你将基础的崩弓射箭教下去。”徐苦问道。
“自然照办,不过准头没个十天半月练习提不上来。”朱彪提醒道。
“无妨。练练胆。”
“主家担心半路遭劫?”朱彪压低了声音。
来之前里正老朱是与他说过些事的。
“有备无患。”
回到屋前,大小车马已经备齐。
“刀子,发短褂。”
“得嘞。”胡小刀将刚送到的短褂发给在场的人。
依前世经验,只要统一了着装,不管打群架还是广场舞都更有气势和凝聚力。
徐苦照搬,在裁缝铺定了短褂。
短褂材质上乘,胸口绣了“鸾”字。对外只说图一好彩头,鸟随鸾凤飞腾远。
只有魏红鸾默默感动。之前徐苦说了,这工坊只是第一步。
“起车,掌灯前到桃源县。”徐苦吩咐道。
“传主家话,起车,勒紧缰绳。”朱彪向身后喊道。
“呦呵!”
未时刚过,车队经过望京城门,仍是城卒徐谦当职。
徐苦使一眼色,徐谦点头应了。
车队里的少壮中有人探出头,对徐谦扬了扬手里的新发的弓。
见车队走远,徐谦才喃喃出一句:“老子就这一根独苗,但愿真能走个正路。”
是夜,内城最高档的醉仙楼三层被包下。菜已上齐,没有走酒,只因首位的高椅还空着。
袁弘挤在众多大户员外和公侯僚属间不甚舒坦,那些文绉绉的寒暄他不会。
外城老帮说到底还是下九流的营生,能入席还是这些人在外城有用他之处。
看门狗也得时不时丢块骨头。
“董老板的布庄这月可红火了,今儿还让丫鬟去扯了两匹。”
“民间买卖,哪里赶得上罗兄。令郎要是接了盐铁转运的肥差,这进项还能少了?”
两人相互吹捧间,又一人指着桌上的酒壶道:“还是张员外长脸,连着醉仙楼都要用了张家的新酒。再有些时日,怕是宫里都要有名了。”
张员外忙拱手:“新方新味,请各位品鉴。明早起给吴都尉捎一车过去,犒劳守备司诸位同僚。”
吴通拱手谢过,却没心思品这美酒。
那日苏慕杀了曹庆,虽没弄个丢官罢职,罚俸也损失不小。家里大妇正闹着。
袁弘的心情更是沉重。
不怕大雨下满湾,董家绸布可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