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特来劫做人质,让对方投鼠忌器,不敢放开了拼命。
这下,如意算盘全都泡了汤。
强行截杀要带更多的弟兄,倘若折了,要开销抚慰家眷的银子。更怕人多走了消息,杀内城户民,罪名足够问斩。若不是荣华富贵馋得紧,也不会给别人当刀子使。
韩立说给三天,那便只有三天。
“陈瘸子,告诉老帮八个堂口的主事,各带十名精锐弟兄集合。”
“此番若成了。以后有我袁弘一口肉,就有他们一碗汤。”
袁弘单唤陈瘸子来到外屋,悄声吩咐。
“得令。”
陈瘸子的手握紧脚夫帮的短匕,脚夫帮的耻,就用脚夫帮的刀来雪。
“袁爷,您看这小蹄子当如何处理。”
锦娘谄笑着擦汗。
“罢了。也算给老帮赚过银子。撵到街上便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道理你是懂的。”
“跟千婆一样,烟雨楼下月的月例加一成,再有下次,就挪挪窝吧。”
锦娘心中一寒,暗道狠心的贼。
清馆姑娘扔到街上,下场恐怕比死还惨,尤其这梁秀儿还是个完璧身。
谈话有一炷香。熟皮带一刻未停,小花魁已经只剩一口气,被抬起扔到了街边的泥里。
被泥水激得醒转,剧痛让她连吸三口冷气。
拼着最后一丝气力站起身,踉跄进了隔壁空荡的小院。
将院门重新掩上,这才流了两行清泪,沉沉睡去。
咚!咚咚!
不知睡了多久,鸡鸣伴着敲门声响起。惊醒的梁秀儿心中惨然。
到底还是不肯放过。
借着恢复了些许的力气,弯腰拾起了院角的柴刀。出神盯着颤巍巍的院门。
门开那刻,梁秀儿就想闭眼挥刀,推门而入的却是个俊俏的小书生。
听说话也是来找本宅主人的。
“快去告诉徐公子……”
……
也是听那一声鸡鸣,徐苦的车队从桃源县起车,两队县里的衙役随行。
夜宿桃源县,徐苦和县令张广泰匆匆会面,禀明了来意。
命都是徐苦他们救下的,这又盘下他桃源县治下废地建工坊。虽说半年免税,但这蛮灾后的废地若是头个建了庄,便是他桃源县的政绩。
张广泰十分上心。
不但妙峰山老北口的文书连夜备了案,还特意派衙役护送,干粮也给备齐了三天的量。
穿着鸾字短褂的庄客们眼看装着糙饼和馍的布袋堆了半车,开心得不行。越发相信了徐苦说的待遇,崩弓技能也练得更加勤谨。
队伍居中的马车上,魏红鸾已经卸了易容的泥妆。
徐苦盘腿坐在她身后,为她梳理如瀑的发丝。
“梳子断齿了,等到地方我亲手做个新的。这次要求不高,不用记功,抱一下就好。”
“徐郎,你说秦帅可见到陛下了?”魏红鸾没有理会徐苦的打趣。
徐苦收回了张开的手臂,其实那发丝柔顺得很,本也不需要打理。
只是魏红鸾一路沉默,如此做只为化解她心中的忧虑。
“其实没啥区别。”徐苦沉默一下开口。
“田舍也好,庙堂也罢,丞相早晚都会凤鸣九霄的。”
“徐郎,面前恐怕不是坦途。你……”魏红鸾转头看向徐苦。
就见徐苦眸子抬了抬。
“丞相,对个狱卒来说,从来就没有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