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吊?
那小子惜命的样儿早就看在眼里,怎么看也不像能自尽的人。魏红鸾也陷入思索。
有些事情,真不愿往坏处想。
“那混账上吊关我啥事?夏使你让开,我要去救我妹。”柴半城火气也上来了,言语间也没了平时那般恭敬样。
赚了银子,赔了妹子,他是不干的。
“夏使,方才到底议了什么,可说吗?”
徐苦挥手打断争执,问苏慕道。突如其来的匪患和崔世龙的死由不得他不多想。
“也没什么。就是一群有心机的在争剿匪令。白天的事作罢了,因为崔世龙畏罪自尽。”
“剿匪令?”
“为了积功。”
魏红鸾接话道,眼中闪过些许没落。
“裁了军,每有匪患都是要成立剿匪队的,剿匪的功不如抵御外敌,却胜在容易。”
“得了剿匪令。便可以在所过的州县招募乡勇,也可以动用府库的军械。”
后面的话没有说,徐苦已经听得明白。外敌打不过,想爬上去只能靠剿匪。
至于争剿匪令,想都不要想。
魏红鸾不能参军政,秦相如的羽林卫要守皇宫,柴半城这条路也被梦无忧的口谕堵死。
就凭自己这该死的狱卒身份吗?徐苦第一次萌生了对这身份的无奈。
幸亏还有庄客和跳城营的老卒。庄子烧了可以重建,总之先把人接回来。
“徐郎,这二十骑怕是杯水车薪。”
魏红鸾看着黑夜中的马队,除老卒有些旧铠,其余人都是布衣挎刀。
“此去桃源只是接人,要是真跟老匪撞了,咱们转身就跑,丞相莫担忧了。”
夜色如枭。
二十骑的影子被月光拉了老长,直奔桃源驰去。
柴半城望着重新沉寂的窄巷良久无语,最终一跺脚,往内城去了。
算了。
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徐兄弟吗?
刚才上马之时,徐苦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
“柴兄速向边军求援,记得避开盯梢的探子。现在起,谁的话也不能信。”
……
“苦哥儿,对面来车了。”
风声呼啸,胡小刀的声音有些含糊。
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官道两旁尽是荒芜。
见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亮了一盏马灯,胡小刀大声提醒道。
“不管,冲过去。”
外面已经乱了,还敢深夜行车,实在摸不准路数。
二十骑向右靠拢,从那车边飞驰而过。徐苦余光去看,只觉得那马夫的衣服有些熟悉。
“不对,快回去。”徐苦一拍脑门,当先猛拽了缰绳。
那马夫见刚刚过去的马队一个圈转,直奔自己而来,忙亮出军弩,口中断喝。
“尔等要袭官军?嫌命长了?滚!”
呼喝间车里又是几把弩亮出,竟是有五个人。
“对面可是马头儿?”
马德来一愣,擦擦眼,“徐老弟?”
“快近前来,车上的是你庄里的伤号,正寻你呢!”
伤号?
徐苦心下一沉,掀开了车帘。
只见满身尘土的秋娘斜倚窗边,腿上缠了布,看样子伤得不轻。
“苦哥儿?当家的?”终于见到自己人,一直咬着牙硬撑的她终于流了泪。
“庄子给老匪烧了,柴掌柜被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