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众人见袁绍无动于衷,又见潘凤语气奇怪,便纷纷都投来了质疑的目光,彼此之间开始窃窃私议。
“潘将军,你的好意我家主公心领了,只是我家主公身为盟军之主......”
“我问阁下了吗?”
袁绍身后的谋士荀谌,见局势急转而下,刚想出言解围,却被潘凤一声冷喝,直接打断。
荀谌微微一怔,显然他没想到,这个莽夫武将,竟敢当着袁绍的面,出言对自己喝止。
“你......”
“你什么你?我跟袁公说话,干你这主簿何事?你莫不是想以仆代主?”
荀谌扬起手来,刚想跟潘凤理论,潘凤又是一声冷喝,直接叫荀谌哑口无言。
此话一出,台下的曹操、刘备、孙坚等人,都不禁投来惊异的目光。
他们不仅是惊奇潘凤不卑不亢的态度,更是惊奇潘凤身为一介武夫,却有着如此伶俐的口齿。
嚣张的有理有据,竟逼得颍川名士荀谌,到了哑巴吃黄连的地步。
这恍惚间,潘凤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哈哈哈哈——将军多虑了。”
正当此时,这位沉默良久的袁本初,终于有了动静。
袁绍先是捋须发出一声释然大笑,再是推脱道:“将军神勇,本公佩服,只是近来偶感风寒,这酒就权且记下。待来日救出天子,届时本公在洛阳皇宫,向天子奏明将军之功,天子为将军拜将封侯之日,本公再回敬你这一碗酒!”
好一个袁绍,好一个四世三公的乱世枭雄!
寥寥几语,非但有了推脱喝酒的理由,还给潘凤画了一个大大的饼。
画饼充饥这一招,千百年来,在统治者手中屡试不爽。
潘凤冷然一笑,旋即只一拱手,一字一顿道:“既然袁公身体有恙,那便罢了,但是我希望袁公记住。”
“今日之酒,他日我潘凤,必百倍回敬之,还望袁公,自重!”
潘凤知道,袁绍位高权重,今天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喝这碗酒,而自己一时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能逼其喝酒。
反正这一番举动,已经在诸侯之间,给袁绍埋下了怀疑的种子,目的基本达到。
话音落下,潘凤便不再纠缠,冷笑着直接挥袍而去,留下一个洒脱不羁的背影。
望着潘凤离去的背影,袁绍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依旧还是心有余悸。
因为他在酒中下毒的事情,虽然没有直接败露,却依旧招来了不少怀疑的眼神。
但令他感到不解的是,潘凤连喝他两碗毒酒,非但跟个没事人一样,相反还气势大作。
而且他原本以为,潘凤既然能在韩馥这种庸才手里死心塌地的干事,那其必然也是一个好勇无谋之徒。
可他万万没想到,今日面对这个潘凤,却差点让自己下不来台,将一世英名毁之一旦。
想当年,袁绍在洛阳皇宫,面对权倾朝野的董卓,都敢持剑对峙,何时被人这番为难过。
想到这里,袁绍不禁暗暗握紧了拳头,深陷的眼眶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愠色。
曹操把玩着手中的酒樽,鹰眉微微一凝,心中掂量道:“有意思,想不到韩馥麾下,竟还有这等武艺过人,胆识亦是过人的猛将。跟着韩馥那蠢货,岂不浪费大好前程,不如我趁势纳之,共图大业。”
潘凤离场的同时,用余光也彻底扫视了一遍在场各路诸侯的嘴脸。
他心中比谁都清楚,在座之人,各怀鬼胎,都想借此番讨董之举,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而搭救天子,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笑话罢了。
在这群雄并起的乱世,人人都恨董卓,可人人却都想成为董卓。
如果掌中之剑不利,就注定被这乱世的滚滚洪流,无情吞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