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和刀光交相辉映,短时间内便发生了无数的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像是鼓手改行做了铁匠。
刀和剑所过之处,留下弧形的光,那是灵力的残留。远远看去,两人的战圈,像是红色和黑白的球体碰撞。
东流满腔火气,这个叫漠白的人双剑的连击十分迅速,而自己的灵道『燎原刀』走的是炽热凶猛大开大合的路线,往常遇到漠白这样的对手,几刀就可以砸断他的剑或者骨头。
但是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已经硬碰硬这么多次了,他的剑却完好无损,自己的刀劲,仿佛也被他传递到了其他地方,不知所踪。
这种感觉,仿佛自己才是炼魂境在和入道境对抗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漠白双剑快速连击的风格反而成了东流的克星。
压制不住却又防御不全。
东流身上的伤口在一点一点变多,这也是一场消耗战,要看是漠白的灵力先耗尽,还是东流的血先流干。
……
“我走?”浮粱不敢置信。
“你再不走,难道还等我请你喝茶么?”景炎嘟囔,“我尴尬症都要犯了。”
“你救下扶天氏的公主,还放走了追杀她的人?你究竟要做什么?”浮粱实在看不透这个少年的目的。
“嗯……我不愿杀生,我想做个好人。”景炎实在编不出理由了。
好人?好人做到这份上也是有病吧,你刚才射死的都群稻草人么?浮粱才不会信这么胡扯的话。
浮粱静静地看着景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忽然,他的耳朵微动,咧嘴一笑,满是血水和缺口,十分瘆人。
“看来不是你放不放过我的事情了,而是我放不放过你了。”
一群黑衣人匆匆赶来赶来,将景炎和浮粱团团围住。
护卫已经全灭了么……
景炎看在眼里,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他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漠白,心里有些担忧。因为最顺利的情况,是漠白解决掉了东流,最先赶来这里,但是先赶来的却是这群追杀者。
他们能够赶到这里,一定也经过了漠白那边……
景炎收住情绪,不妄自猜测。母上大人曾经教导过,说不好的事情,一定要尽可能地保留看法,不要去秀半吊子的猜测。
“拳斗者们呢?他们不会全部战死了吧?”景炎问道。
“他们不是我们的人,今天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事后自然要死。”浮粱被两个黑衣人搀着,勉强站起身。
“我就说这趟是赚不了钱的。”景炎低声道,心想漠白真应该好好谢谢自己。
“景炎小兄弟啊,虽然不知道你刚刚放我走的话是不是真心的,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浮粱的头发落下,遮住了半张脸,“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那就是不补刀反而出言调戏的,一般都会翻盘。”
“我可没有调戏你,放你走,那是肺腑之言啊。”景炎真诚一笑,“如果你现在肯圆润地离开我的视线,我还是会恭送你的。”
浮粱注视着景炎,心想真是可惜了,如此前途无量的少年啊,折在我的手里,真是太爽了……
他举起手,正要一声令下。
景炎突然说:“除了你这些手下的脚步声,你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么?”
浮粱愣了一下,察觉到了什么,朝斜上方看去。
那里有一道深红色的流星。
流星轰的一声落在黑衣人的包围圈里,砸出棉花糖一般的烟尘。
景炎吐出两口土,心想你丫是在报复我么。
来人有着一头红色短发,双手缠绕着深红色的绷带。
他是地下竞技场背后的靠山——红袖斋的少主,红观。
浮粱惊慌地看向红观的来处,那里有一队气势如火的驭灵者,个个虎背熊腰筋肉彪悍。他们清一色的红色头发,除了站在其中的扶苓,像是钻出红砖屋墙,盛开的淡雅花朵。
浮粱舌桥不下,“那是……红莲家族的……红发武人?”
……
一段时间之前。
扶苓精疲力竭地前行着,仿佛随时都会倒地。
她的面前忽然赶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个红发少年。
红观礼貌行礼,不失风度,“扶苓公主,你还好吧?”
“你是……”扶苓看着他,觉得这个人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是红莲家族的红观。”红观说道。
“你认识我?”扶苓一手扶在旁边的山岩上,心想不会又是来杀自己的吧。
“我曾经跟随家父出使过圣启国,你是前代东皇之女,我曾经在宴会上见过你,想和你说话,但是你没有理我。”
扶苓想起来了。
“现在,你愿意理我了么?”
……
红发武人们像是战车群一般冲击着黑衣人,场面混乱,但是结局注定。
扶苓来到景炎身前,看到他满身触目惊心的血迹,满眼都是心疼和关怀之色。
红观在旁边看了,心生触动。
“还有一个人,他是和我一起的,用一黑一白两把剑,和我打过拳,你应该有印象。”
“漠白?”红观当即派了两个红发武人前去搜寻。
景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扶苓吓了一跳,当即跪坐下来,想看看他伤势怎样。
红观在旁边看了,又生触动。
“说起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景炎惨淡一笑。
红观抢着回答:“她姓仙,你叫她仙女就成。”
“你是仙女啊……”景炎心想难怪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发上的扶桑花也这么好看。
下一刻,景炎意识模糊,倒在了扶苓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