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小时候我爹就离开家了,我来玉都找他。”漠白的眼里映着火堆的光。
“你爹在玉都?”景炎插嘴问道。
“不知道啊。”漠白挠挠头,“我感觉玉都这么大,他应该在吧,就算不在,我也要参加云王会,然后找到他。”
“你找爹都能和云王会扯上关系?”琦盛问道。
“我娘病去前说的,她说如果我哪天想找父亲了,就要名震天下,到时候我爹会自己来找我的。”漠白一只手放在黑白双剑的剑鞘之上,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
漠白回想起父亲离开家时的场景,平时总是默默上山打柴的父亲,那天却站在门口,久久伫立。
他像往常一样说:“我走了。”
原本双眼朦胧的母亲似乎感到了什么,摸了摸仍然昏昏沉沉的漠白的头发,像往常一样说道:“路上慢些,万事小心。”
这便成了漠白模糊意识里最后一次看到父亲的背影,永远是那么伟岸。半日之后,母亲才发现灶台上留下的木柴,柴上用木炭写着“我不会回来了”。多年后,母亲病死前,对漠白说,你父亲还活着,如果你哪天想去找你父亲的话,就要名震天下,到时候你父亲会自己来找你的。
这便是漠白不远千里,孤身一人来到玉都参加云王会的原因。
“那你呢?你参加云王会的理由是什么?”漠白朝景炎问道,以他的了解,景炎并不是那种愿意遭受众人瞩目的性子。
景炎也没有隐瞒,“我有病。”
“不孕不育?”漠白下意识反问。
景炎白了他一眼,“似乎是叫灵力肿瘤,体内灵能恶性增殖导致的身体机能受损。”
漠白看了琦盛一眼,琦盛摇了摇头表示我就算见多识广也没有听过这种病。
“所以你灵力多得像无底洞一样?”漠白感觉这哪里是病,分明是幸。
琦盛纠正了漠白的想法,“如果真是这样,你的身体一直在承受着莫大的负担。”
“我习惯了。”景炎淡淡道:“不过这样下去我活不了多久,所以我需要拿到云王会的冠军奖品——圣遗物『碧龙之筋』。”
“那你病治好了,你这灵力不就爽翻天了么?”漠白关注的点倒不是能不能获得冠军。
“哪有你想的那么舒服。”景炎又白了他一眼,“灵力肿瘤引起的灵力满溢,只有在低境界的时候,才显得特别突出,如果我有幸能够修炼到后面的境界,就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了。”
琦盛点了点头,普通证道境的灵力比作一碗水的话,景炎现在就是在碗里挤了一缸的水,看似量多,但是修炼到后面的境界,大家都有一湖的水了,他便不会显得那么特别了。
“哼!就算你这么说,也别指望云王会我会让着你。”漠白撇了撇嘴。
“我还用你让?你可把爷给逗乐了。”景炎笑道。
“就你们这水平,还想跟我儿子争?”琦盛大笑道。
景炎和漠白对视一眼,起身不服气道:“来,再打一场。”
……
傍晚,天边的火烧云燃得极旺。
景炎三人回到了火羽客栈,自从浮粱那次事情受的伤痊愈之后,他们便恢复了正常作息,很少再去地下竞技场拳斗了。同时借着掌柜断了琦盛酒的机会,总是缠着他练手。
景炎打了盆水在后院洗脸,随手把口袋里的一张绿色纸票放在洗手台上。
那是玄女楼歌会的入场门票,时间就在明天晚上。
这是景炎之前在天工坊遇到的一个姑娘送给他的,作为沾了自己光的回报。
他并不认识给他票的姑娘,当时她一直在黑色的帷帽里没有出来,景炎只是和她说了几句话,对她那般的声音印象深刻。
景炎当时也不清楚这张票子的用处,只是看到了上面九大家族之一的绿歌家族的家徽,觉得价值不菲,便答应了。
后来他才知道,绿歌家族掌管的玄女楼,是玉都年轻贵公子们听曲娱乐的风月场所。
景炎并没有去听歌的打算,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音痴。以前在家里三姐教他唱一首歌,想来逗母上大人开心,结果三姐教景炎把同一段唱了五遍后,果断放弃了,景炎还记得三姐吐槽说,你这五遍先不说在不在调上,单是这五遍唱的,就都不一样。
景炎不觉得这张票抵得上一件上好的灵器,但也不觉得亏了什么,全当做了顺水人情,没准以后云王会上遇到,对方还能手下留情呢。
他打算把这张绿色纸票送给掌柜,看看掌柜有没有什么雅兴。
就在这时,一支玉手拿起了洗手台上的绿色纸票。
景炎抬头看到了一副清辞丽曲般的容貌。
“你怎么也有这个?”扶苓问道。
“呃……”景炎犹豫着要不要说是路上捡的。
“正好,帮我个忙。”